面前也不能露陷。你不也在隐瞒什么......不对吗?”
际水说话总让他感到疏离,他明白她虽笑着和学生亲近,实际上巴不得一个人待着清净。所以不是需要他帮忙的时候,际水绝对不会叫上他。他们两个某些方面极其相似,都披着面具,佯装友好,实际内心冷漠又干硬。干巴巴的没有滋味。
所以那个时候为什么会去思念这样一位神明,在很多的夜里想起她。仅仅是因为他觉得他们在某方面的同病相怜?是他不够谨慎,没有时刻保持理性和认真。
一旦认真惯了,连片刻的松懈都会感到罪恶。
“是。”
“我没必要知道的时候不会干涉.......关于你的过去,所以,我以后做事尽量叫上你,但我也会给自己留空白。我没有理由对你负责,我是对信我的民众负责。”
启然之笑了笑,归于云淡风轻。
她现在就如万年前一样,不近人情。
可是他又为什么要情绪激动?因为他喝了梅子酒,所以就不清醒?好在一阵风过来,把他的本不存在的醉意吹散,让他清醒认识到自己所处之地。
他对于际水的感情很复杂。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毕竟,她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很特别。
他在仰望、信任的同时带了私心,他心里隐藏着怨恨。但他并不希望这种怨恨伤害到她。
“启然之,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过去?”际水许是被这风吹懵了,一时脱口而出,但她并没有收回话意的打算。
过去?南王镇主威慑四方,年少成名么?大家都知道的事为什么要问他呢?但是她想问的是,你是不是认识那张面具下的我,喜欢酿梅子酒的我。
启然之只是说:“我认识的你来源于那些赞扬和几乎神话的事迹......很优秀。”
际水没有说话,自嘲地笑了笑,扭动手指,活动关节后准备往回走。“走吧。这里没有那东西,去其他地方看看吧。”不愿意说的也没有必要逼着对方说出来。
启然之却顺着池塘边的枯草坐下来,对着小池塘。际水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也回来坐在旁边,看他一眼后又看向池塘。
池塘有什么好看的?水并不清澈,看不清是否有鱼,旁边的野草没有被打理,杂乱地长着,冒冒失失地铺上一层。但际水并不讨厌这里,至少这个地方足够安静,能让她暂时忘记一些工作上的焦躁。
“想听我过去的事吗?”启然之缓缓说道,那声音像静静落在池塘上似的,轻飘飘的,却很悦耳。
“嗯?”想不想?她会说她想么?其实其他人的事,与她没多大关系的,她都不想耗费精力去了解,即便她是神,也不需要悲悯众生中每一个个体。这是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大人告诉她,应该把自己放在高处看待,而不是在低处伤神。
但是问她想不想,她无法回答她“想”,她觉得就这样的小小的回应也会难以启齿。
启然之没打算等到她的回应,干笑了一声,道:“见过妖鬼族下层阶级的街道吗?我在那里生活过特别长一段时间。小时候住在破旧的屋子里,会漏雨,墙面潮湿,刮风时房顶就一直一直响,整个屋子都在抖的样子......记不太清。那里没有灯,晚上我一个人在干硬的床板上。我特别害怕打雷,现在没有那么害怕了,是不是很好笑?街上的居民似乎都不讲道理,完全没办法沟通的那种,那里没有秩序,只有混乱。抢劫,诈骗,家暴,犯罪是常见的事。街角的烂菜叶都是红的,死掉的不管是狗或是流浪汉或是其他什么人就堆在那里,街上人不处理这些尸体,毕竟晚上就会有野狗来吃掉。那场面我见过几次。
说起来,我并不觉得那些野狗比街上一些暴徒恐怖,我看来,那些狗白天是不会来打扰居民的。
我所在的院子的主人是个暴发户,我做了很多年苦力,挨了骂挨了打也不能反抗。不是我没有反抗的能力,而是我不能反抗他们的行为,我离开那个院子,睚眦必报的院子主人就会把我赶出那条街,我就不知道还能去哪里了。
后来啊那个院子被抢了,主人在这场混乱中被乱刀砍死,至于那些欺负过我的孩子么,也在列,几乎死得没有活口,血流了一地,我的布鞋被染得红透,真的是鲜艳的颜色。可那些也和我没有关系,只是我没有办法再住在那里了啊。
不过我特别幸运,附近茶馆的老板娘邀我去做工,我就去了。老板娘待我很好,吃穿不愁。每天只需要洗盘子种菜,去田里挑粪施肥、砍柴烧火......那时候虽然瘦小,但是力气特别大。那里也没有受到欺负,有自己的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