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打在窗棂上噼啪作响。
郑青云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我在党委会上看了材料,他把补偿款压到市场价一半,还雇人打上访的老人。”
“这混蛋!”
胡军猛地拍了下大腿,随后诧异的说道:“你还真打算动他?这小子黑白两道都有人,听说年前有记者想曝光他偷税,结果被人打断了腿。”
说着话,他凑近郑青云,酒气混着汗味扑面而来:“林书记刚收拾完白晓洁,未必愿意再跟高县长撕破脸。”
“我没想动谁。”
郑青云夹起块炸豆腐,热气模糊了镜片,平静的说道:“只是那些老人坐在废墟上的样子,我忘不了。”
他想起张大爷贴满膏药的手,想起照片里被挖掘机铲断的葡萄藤。
那是老人说要等退伍孙子回来吃的。
唐仁突然笑了,往他碗里添了勺辣酱:“当初在库勒乡,你为了保住民俗村,跟黄晓阳硬刚,现在还是这股犟劲。”
他话锋一转,对郑青云说道:“不过李洪祥跟那些小开发商不一样,他背后是高义,高义背后可是市委杨书记。”
“背后是谁不重要。”
郑青云放下筷子,目光透过雨幕望向县委大楼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只要他没犯法,我自然不会找事。可他要是敢把手伸进老百姓的口袋,我不介意让他知道信访局的公章,不是用来看的。”
胡军和唐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郑青云性格他们是知道的,这位是吃软不吃硬,看样子是真的打算收拾李洪祥了。
郑青云仰头饮尽杯中酒,辛辣感从喉咙烧到胃里,却让他更加清醒。
钢厂家属楼的拆迁案像块试金石,不仅要掂量李洪祥的斤两,更要看看这县城的水,到底有多深。
雨停时,郑青云走出饭馆,手机突然震动,是周洋发来的信息:“钢厂家属楼的土地出让金,李洪祥只缴了三成。”
他望着远处工地上亮着的探照灯,脸色平静,心中却已经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