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思考着自己会不会被厉炅迁怒,但它现在己经不去想该怎么解释了,解释这种东西是很无用的,努力想办法带厉炅以最快最便捷的路穿过山鬼的地盘,首抵歌死海才是更好的选择。
至少有用的东西不会被随手摔碎。
“开船!”魔镜催促撑船人,声音仍然阴森,没有面对厉炅时的温和有礼,但撑船人也不敢计较。
庆幸于刚刚的事情翻篇,河面下的黑影小心翼翼,扯着那些蓑衣的碎片,一点点爬了起来。
“哗啦啦——”
水珠涌动,顺着蓑衣的纹路注回河里。
撑船人上船没有像上一次那么随意,它很谨慎地没有让船发生摇晃,水面底下肥厚的蚌肉从西面八方钳制住了摇摇晃晃的小木船,生怕有一点不稳……
它很快回到船上,坐在肮脏潮湿的船首,抱住了自己破旧的白灯笼,全程没敢看厉炅一眼。
水底下重新响起撕扯和撞击的声音,腥臭味儿浓重,木船又缓慢地被推动着前进起来……
与此同时,撑船人血淋淋缺了眼睛的眼眶里血肉蠕动,填出一只新的眼睛,新的眼球表面凹凸不平地伸出钩爪,似乎是不想再被扯下去……
“噗——”
眼睛被撑船人用鹤爪生生抓了出来,鲜血喷溅,它身子没动,带着一张血淋淋的脸回过头来,把硕大的眼睛递给厉炅。
“有眼无珠……向您赔罪……”
“不要。”厉炅晃了晃木偶,没接。
撑船人布满褶皱的脸上满带血污,看不清神情,它收回背后的手,然后谦卑地把眼珠丢进河里。
“咚!”
那团肉溅出一团小小的水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抓了下去,片刻后,河面浮起一团白色的眼球内容物,又被抓下去。
撑船人抱着白灯笼不再回头,怕说多错多,厉炅正专心把黄铜钱币塞回琴盒里,魔镜也想着下船的事。
微微晃动的船上一时没了交流。
“开快点。”
魔镜又催促撑船人,刚刚“为娘娘献礼”的看似误会的事情发生后,它那种不安的预感就没有退下去过,但厉炅都没说什么,它只能暂时压下那点对自己生命的担忧。
撑船人真的是没认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