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退了下去。
紧接着,一个黑须宫人拿着一匹白绫,也来到床前跪下,说道:“禀娘娘,奉命为您缠足。” 说罢,又有两个宫娥跪在地上,牢牢地扶住林之洋的双脚,将他的绫袜脱去。黑须宫娥搬来一个矮凳,坐在下面,将白绫从中撕开。她先把林之洋的右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在脚缝内撒了些白矾,然后用力将五个脚趾紧紧地靠在一起,又把脚面使劲儿曲成弯弓的形状,迅速用白绫缠裹起来。才缠了两层,就有宫娥拿着针线上来,将白绫密密地缝住。她们一边用力地缠,一边仔细地缝,林之洋身旁有四个宫娥紧紧地靠定他,还有两个宫娥死死地按住他的脚,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等到缠完,林之洋只觉得脚上如同被炭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一阵心酸涌上心头,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坑死俺了!” 双脚缠好后,众宫娥匆忙做了一双软底大红鞋,替他穿上。林之洋哭了许久,左思右想,却想不出任何办法逃脱,只得苦苦央求众人道:“求求诸位老兄,帮我在国王面前美言几句。我本是有妇之夫,怎么能做王妃呢?而且我的这两只大脚,就像那游学多年的秀才,好久都没参加岁考了,早已放荡惯了,哪里能被拘束得住呢?只求你们早早放我出去,就是我的妻子也会对你们感激不尽的。” 众宫娥却一口回绝道:“刚才国主已经吩咐过了,等把您的脚缠好,就请娘娘进宫。现在我们谁敢乱说话呢?”
不多时,宫娥们掌起灯来,送上了丰盛的晚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如同小山一般。可林之洋哪里有心思吃饭,这些美味在他眼中如同嚼蜡,他索性把饭菜都给了众人。
过了一会儿,林之洋突然想要小解,便对宫娥说道:“我现在要撒尿,麻烦老兄带我下楼去方便一下。” 宫娥听后,并没有带他下楼,而是直接把净桶搬了过来。林之洋看着净桶,心中满是无奈。他试图挣扎着站起来,可双脚被缠得紧紧的,根本无法走动。无奈之下,他只得在宫娥的搀扶下,勉强下床,坐上净桶。小解完后,宫娥又端来一盆水,说道:“请娘娘用水。” 林之洋疑惑地问道:“我才洗完手,为什么又要用水呢?” 宫娥解释道:“不是洗手,是下面用水。” 林之洋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叫下面用水?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宫娥耐心地解释道:“娘娘您刚才从哪里小解,现在就要从哪里用水清洗。您要是怕动手,就让奴婢来替您洗吧。” 说着,立刻上来两个胖大的宫娥,一个替他解开、褪下衣服,另一个用大红绫帕蘸水,在他下身擦拭。林之洋惊慌失措地喊道:“这个玩笑可开不得!诸位千万别乱动手!我是男人,你们这样弄,让我下面直发痒,不好,不好!越擦越痒了!” 那个宫娥听了,嘴里嘟囔着:“你说越擦越痒,我还越痒越擦哩!”
清洗完毕后,林之洋坐在床上,只觉得双脚疼痛难忍,实在支撑不住,便和衣倒在床上。这时,一个中年宫娥走上前来,禀报道:“娘娘既然觉得疲倦,就请洗漱安寝吧。” 话音刚落,众宫娥便忙碌起来,有的执着烛台,有的执着漱盂,有的捧着面盆,有的捧着梳妆用品,有的托着油盒,有的托着粉盒,有的提着手巾,有的提着绫帕,纷纷围在床前。林之洋无奈,只得勉强应酬着。净面后,有个宫娥又要给他搽粉,林之洋坚决不肯。白须宫娥劝说道:“这临睡搽粉的规矩可有不少好处呢。这粉能让皮肤变得白润,里面还添加了许多冰麝香料。王妃您的面色虽然白,但还缺少一股香气,所以这粉是必不可少的。时间长了,不仅脸会白得像玉一样,还会从白色的皮肤中透出一股肉香,真是越白越香,越香越白,让人越闻越喜欢,越爱闻这香气。日后您就知道这其中的妙处了。” 宫娥们再三劝说,林之洋却始终不肯听从。众人见状,说道:“娘娘既然如此任性,我们明天只好如实启奏国王,请保母过来,再做打算了。” 说完,众人便各自安歇去了。
到了夜间,林之洋被双脚的疼痛不时地疼醒。他实在忍受不了这钻心的疼痛,便使出浑身力气,将缠在脚上的白绫左撕右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白绫扯了下来,十个脚趾也得以舒展开来。这一瞬间的畅快,对他来说如同久旱逢甘霖,又像是秀才免去了岁考般轻松,双脚终于得到了难得的放松。心中一舒畅,他便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林之洋起床后,洗漱完毕。那黑须宫娥正准备上前给他重新缠足,却惊讶地发现他的双脚已经恢复了原样,白绫被扯得七零八落。黑须宫娥不敢耽搁,连忙跑去启奏国王。国王听后,十分生气,下令让保母过来,重重责打林之洋二十板子,并命保母在一旁严加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