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还挺费事儿的。”秀英说:“我说一个‘平’字,把当中一竖取出来,搓成一团,放在顶上,变成‘立’字。”众人齐声叫好。玉芝说:“我说一个‘车’字,把当中一竖取出来,搓成团放在顶上,是个……”春辉追问:“说了半截,怎么不说了?”玉芝无奈道:“刚才想得清清楚楚的,怎么突然又忘了!”青钿调侃道:“依我看,你这抽梁换柱大概也和‘分之,人也’一样,是自创的新花样。”紫芝问:“蘅香姐姐是搓成团子,我要是拉成长条儿,行不行呢?”蘅香笑道:“只要有趣,有什么不可以的?”紫芝说:“我把玉芝妹妹搓坏的那个团子拉成长条儿,放在破车当中,还是一个完整的车,这就叫反本还原。”众人笑着,都喝了一杯酒。
米兰芬说:“我喝两杯,拜托玉姑娘替我说个笑话。我表兄是个秀才,你要是能说个骂秀才的笑话,我就格外再喝一杯。”玉儿讲道:“有个老翁,特别喜欢说笑话。元宵节那天,他出去看灯,碰到几个秀才把他拦住,求他说笑话。老翁说:‘笑话倒不难,只是我今天消化不好,身子觉得很懒。’众秀才问:‘为什么消化不好?’老翁说:‘前几天不小心吃了几个没煮熟的汤圆,肚子疼了两天。刚才上厕所,仔细一看,谁知还是几个生汤圆。’”青钿笑着问:“颜色变绿了吗?”绿芸接话道:“没发绿,倒变青了,所以都穿着青衫(暗指秀才)。”
吕瑞蓂说:“我还欠着一个笑话,我喝两杯,也得麻烦玉儿了。”玉儿又讲:“有个解差押解一个和尚去发配。走到半路,解差偶然喝醉,人事不省。和尚趁他熟睡,把解差的头发剃掉,又把自己的僧衣脱下来给解差穿上,还把枷锁取下,给解差戴上,然后马上逃走了。解差酒醒后,发现和尚不见了,非常着急。他徘徊了好久,忽然看到自己穿着僧衣,一摸头,竟然是光头和尚;再仔细一看,枷锁也戴在脖子上,不禁惊讶地说:‘和尚明明在这儿,我去哪儿了?’”兰言笑着说:“这个解差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毕竟是喝醉了,还情有可原。最近世上有些人明明清醒着,却突然胡言乱语,忘了自己本来的面目,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紫芝打趣道:“大概是宿醉还没醒吧。”
青钿说:“玉儿,快接着讲,我喝两杯。”玉儿继续说:“有个道学先生,教导别人只要领悟孔子一两句言语,就能终身受用无穷。忽然遇到一个少年说:‘我生平也只领悟了孔子两句,特别亲切,感觉心宽体胖。’道学先生听了,不禁肃然起敬,问道:‘没想到先生如此年轻,竟有这样的悟性!不知是哪两句?’少年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发笑。红珠说:“笑话讲完了,请蘅香姐姐接令吧。”兰芝说:“此后酒令没剩多少了,所有酒规还是照旧,似乎不用每次都总结了。”
蘅香抽到桥梁双声,说:“城池。严遵《道德指归论》里说‘通千达万而志在乎陂池’。‘陂池’是叠韵,敬紫芝姐姐一杯。”紫芝抱怨道:“这两天我手气太差,打牌就输,怎么就抽不到好签呢!玉儿,你替我抽一支,只要抽到天文地理,题目宽泛些,我就有的发挥了。”玉儿答应着,抽了一签。正要看时,青钿一把夺过去,看是个天文签,连忙丢进签筒说:“虫名双声。”紫芝着急道:“完了!我正因为上一轮漏报‘万而’双声暗自得意,没想到又冒出这个难题,原来她的手气比我还差!我最讨厌虫名了,它偏偏冒出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该不会不是虫名,你乱说的吧?”青钿说:“姐姐既然嫌这题目太窄,再抽一签不就行了?”紫芝气道:“呸!胡说!我才不会乱了酒令!这都怪玉儿手气不好。你想这虫名,就像他们说的蜘蛛、蚰蜒之类,所有双声叠韵都在题目本身,怎么能让人喝酒呢?要是抽到天文地理,有风云、雷雨、江河、湖海,到处都能联想发挥。现在弄出这个,还不知道能不能勉强交差呢!你把我弄得真是江郎才尽了!”
春辉说:“别人抽签,稍微想一想就能接着行令;她总要先议论一番,然后才慢慢构思。玉儿,你写了这么久,可能累了,先去花园玩玩歇歇吧,这里接令还早着呢。”紫芝说:“姐姐你不用激我。我虽然想出了一个虫名,但报出来之后,要是有人能在经史子集或者注疏里找到这两个字,不管顺序颠倒与否,我就另外说一个笑话;要是说不出来,大家就各喝一杯,怎么样?”兰芝问:“要是座中有两个人说出这两个字呢?”紫芝说:“哪怕有十个人说出这两个字,我就说十个笑话。要是你们说过之后,我也能说出一个,那又怎么样?”众人说:“我们自然也喝一杯。”幽探说:“忽然又冒出这么多酒令规则,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惊天动地的虫名呢。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