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心口的位置有一块软软的塌陷。
她的眼底氤氲出雾气,遮住了双眼,“好,欧洲有很多新奇的东西,去看看也好。”胡茉莉听出许灼华的声音不对劲,看了过来,发现许灼华的眼里含着泪,心中感觉抽搐了一下。“等我到了欧洲,遇到什么新奇的东西,就买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送给你。”许灼华知道自己或许没有机会接受胡茉莉的礼物,但还是应了下来。“好,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要多给我带点东西回来。”胡茉莉点点头,应道:“好,我一定大家都带礼物回来。”眼见着窗外的天际线一点点被浓稠的暮色浸染,原先还亮着的几星灯火也显得愈发模糊。空气里不知何时多了些细碎的嗡嗡声,成团的小飞虫被屋里的灯光吸引,正围着窗玻璃撞得噼啪作响。许灼华抬头望了眼天色,干脆侧身拉开门,对站在廊下的胡茉莉笑道:“外头蚊子该出来了,进来坐会儿吧。”胡茉莉也不推辞,跟着她进了屋。两人的话题就自然而然绕到了新出的连衣裙和上周百货公司上架的珍珠耳环上——女人间的闲聊,似乎总离不开这些亮晶晶、轻飘飘的物件。聊得热络时,许灼华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从卧室里抱出个雕花木盒,推到胡茉莉面前:“这个你随便挑一件,就当回礼了。”胡茉莉打开盒子时,忍不住“呀”了一声。里面的珠宝确实不少,蓝宝石戒指泛着深邃的光,翡翠手镯上的纹路像一汪流动的绿水,还有条钻石项链,碎钻在灯光下闪得人眼晕。可细看之下,首饰盒的边角积着薄薄一层灰,连带着那些珠宝也蒙了层雾似的,少了几分光彩。“你这是多久没打开过了?”胡茉莉拿起那枚蓝宝石戒指,用指尖擦了擦表面的灰,语气里满是可惜,“这么多好东西,我认识你这么久,就没见你戴过一件。你说说,放着让它们蒙尘,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许灼华坐在一旁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拨了拨头发:“我平时素面朝天惯了,戴这些反倒觉得累赘。再说,一年到头也没几场需要穿礼服的宴会,留着也是留着。”许灼华虽然也觉得这些珠宝漂亮,肯定价值不菲,能抵得上给那件披肩的贵重。许灼华在首饰盒里翻了翻,指尖最终落在一串项链上。她拎起链条,那几颗鸽子蛋大小的绿宝石在灯光下骤然亮起,像淬了晨露的叶片,透着股鲜活又富贵的光泽。“就这个吧,送给你。”她语气轻快,像是在递一块普通的手帕。胡茉莉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嘴巴半张着,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许小姐,你没糊涂吧?这可是哥伦比亚的祖母绿啊!通透成这样的,比钻石还稀罕,你……你就这么送我?”许灼华没给她再推辞的机会,直接绕到她身后,将冰凉的链条搭在她颈间,轻轻扣上搭扣。绿宝石贴着胡茉莉纤细的脖颈,那抹浓艳的绿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像上好的羊脂玉上缀了几颗雨后的翡翠,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你瞧,多配。”许灼华退开半步打量着,眼里带着真切的笑意,“东西再好,放着也是白放。你不戴,我不戴,它就算是块稀世绿宝石,跟墙角的石头又有什么分别?”胡茉莉抬手轻轻抚过宝石的切割面,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那些棱面切得极规整,阳光似的折射出细碎的光,宝石内里的纹路像流淌的溪,温润又剔透,是人工仿品绝难复制的天然质感。她望着镜子里颈间的绿,心里又热又软,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项链是你的嫁妆吗?”许灼华有些受宠若惊,“送给我?为什么?咱们之间的交际似乎并不多。”在许灼华的印象里,自己除了在被陈鹤德绑架的时候跟这位名动的新海城的明星有过交际,其他时间似乎都没有什么互动。胡茉莉却笑着看向许灼华,眼眸中是潋滟着的温柔与光辉。“我要走了,等梅鹤鸣去巡演的时候,我就要离开新海城,想着给曾经拯救过我的人留下一个礼物。”许灼华愣了一愣,“你要走了?等一下,我什么时候救过你?”胡茉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天色近黄昏,淡淡地光照在她的脸上,像是镀了一层美丽绚烂的滤镜。“去年,在梨园里,你对我说了一些话,让我醍醐灌顶,本来我都快要碰那黑疙瘩了,因为你的话,我忍住了。”胡茉莉看向远方,眼中流露出一丝神伤,“可能你已经不记得了,那天很乱,但是我只记住了你的话,你就像是一缕光突然照到了我身上,那种感觉,真的,这辈子有一次也就值了。”许灼华看着胡茉莉怅惘的神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