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倒让他稍微安心了些，至少证明他们面对的是未知的挑战，而非某个她早己洞悉的陷阱。

“那……人选的事情……”埃里安再次看向她，这个问题才是眼下最棘手的。让谁去？谁有足够的能力和勇气面对那样的险境？又要如何确保他们的安全？

塞西莉娅的回答却异常简洁，仿佛这不是一个难题，而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决定。

“我们一起来确定就好了。”

她看着埃里安，月蓝色的眼眸清澈如冰，映着他有些错愕的脸。

没有丝毫犹豫。

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道足以让整个学院焦头烂额的难题，而仅仅是一份待办事项清单上的下一项。

埃里安张了张嘴，刚才还满腹的抱怨和焦虑，此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

“就……就这么简单？”

他有些难以置信，语气里还残留着先前泄气时的虚弱。

挑选送学生去九死一生之地的名单，在她口中，竟像挑选下午茶的点心一样轻松。

塞西莉娅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似笑非笑。

“不然呢？”

她反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

“难道埃里安副会长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或者，你想一个人扛下这个‘荣耀’的任务？”

“不不不，当然不是！”

埃里安心里一个激灵，连忙摆手。

让她一个人决定，他固然省心，但万一真出了什么岔子，那责任……

让她一个人扛，他于心不忍。

何况，他隐隐觉得，塞西莉娅这么说，似乎并不只是为了分担责任。

“我的意思是，”埃里安试图组织语言，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像个甩手掌柜，“这毕竟关系到很多人的安危，我们总得有个……周全的章程吧？”

“章程自然会有。”

塞西莉娅微微颔首，收敛了那一丝戏谑，神情恢复了平日的清冷。

“但在此之前，你我意见统一，才是最重要的第一步。”

她的话语不重，却清晰地传入埃里安耳中，也落在他心上。

“我们”，这个词让她说出来，总带着一种特别的意味。

埃里安看着她，那双月蓝色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一切，包括他心底那些不愿承认的依赖。

他突然觉得，也许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至少，他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