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人杀了?不对,若是杀了人,依照我朝律例,即便事出有因,也得判个流放。”
银珠:“没死,只是戳伤了。那混账运气好,心脏长在了靠右的位置。阿岑嫂子背叛入狱四年,在牢里生下了那个混账的孩子。”
沈渡:“既知是那人的,为何还要生下?”
银珠苦笑着:“沈大人虽是县令,对这牢里的事情却是不甚了解。对于大人来说,关押在牢里的都是犯人,没有谁跟谁是不一样的。非要区分,只能说谁犯的罪重,谁判的刑法重。对牢头来说,犯人和犯人是不一样的。有些犯人能给好处,有些犯人不能给好处。”
沈渡疑惑道:“牢里是这样的?”
银珠低头:“大人若是不信,待回了安平县可以去牢里问问。不要问牢头,问牢里的那些犯人,尤其是重刑犯和死刑犯。”
沈渡看着银珠,将此事记到心里。
银珠继续道:“察觉到自己可能有了身孕,阿岑嫂子的第一反应是把那个孩子打掉。她不允许,也不想那个男人的孩子出生。于她而言,那个男人是害死她女儿的凶手,她无法面对腹中的孩子。她请求牢头给她买一些红花,被牢头拒绝。她捶打腹部,蹦跳,绝食,那个孩子始终牢牢待在她肚子里,并且一天天长大。”
银珠心酸道:“孩子在牢里出生,牢里长大,陪她待了四年。”
进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出来的时候是两个人。房子被人占了,她拎着菜刀,红着眼睛站在门口。那些人怕了,把房子还给她。
吃一堑,长一智。她怕四年前的事情重演,也想换些银钱养孩子,就把这处院子卖了。这院子,是她第二任丈夫的。隔壁那处是第一任丈夫的,也就是岑家老大的。
那边院子没这边大,没这边好,母子俩住着倒是够用。
歌声还在继续,一遍又一遍。细听,声音越来越抖,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