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安胜英,张开双手:“不然,奶奶你就杀了我吧,没有胜英,我也不想活了。”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老夫人大骂一声,又喊道:“老张!带大少爷去祠堂,一会儿准备拜堂。”
“是,老夫人。”不必细说,张管家己经飞到半空中,双手如利爪般抓向了林峰。
也不知为何,在张管家的手里,被马不明附体的林峰便跟个小鸡仔一样首接被抓在了半空,毫无还手之力。\天+禧′晓`税_网` +哽*欣!嶵?全/
“纸扎匠。”老夫人又吩咐了一句,一旁的纸扎匠低声附和。
“那个蓝小生就交给你了。”
“是。”蓝小生答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抬手向蓝小生指了一下,只见其袖口中陡然飞出无数麻纸,层层叠叠不知凡几,只刹那间就把蓝小生糊了个严严实实,好像个纸偶人蛹一般。
“还有你们这两个畜生。”老夫人阴狠的看着纸新娘和她怀中的那个孩子:“老太太我要亲手杀了你们。”
“好啊。”随着安胜英话音落下,无数只纸手从前院的地面钻了出来,片刻后,前后左右,密密麻麻的站了不知多少纸人。
一个一个的跟安胜英一起看着马老夫人还有纸扎匠。
“胜英!”
“胜英!呜呜呜。”
马不明的嘴被张管家给捂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纸人向着马老夫人走了过去,马老夫人缓缓地弓起身子,身后出现了一道一道虚影,有老有少,男女不一,怨毒和杀气溢于言表,周身腾绕着黑气似乎有厉鬼哭号。
“马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日马家遭逢大难,树倒人亡,只马不快一根独苗。还请祖宗护佑!”
随着马老夫人一番话说罢,无数虚影涌进她的体内,下一刻,阴风呼啸,马老夫人的青灰色的皮肤上遍布蛛网般的筋络,睁开眼,血红色的眸子里是不知多少个瞳仁挤在一起,好像蜘蛛或者苍蝇的复眼一般令人作呕。
“安胜英。”
马老夫人的口中说出三个字,却好像无数厉鬼齐声合唱。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无数的纸人在向她靠近,她也迈步迎向了纸人,确切的说,她是在向着安胜英走过去。
纸人在靠近她的瞬间动作便会明显的慢下来,而真正碰到马老夫人的纸人则会在瞬间被绿色的火焰点燃,火焰中同时响起痛苦的哀嚎。
纸人无数,奈何马老夫人此刻似乎不可阻挡,动作虽慢,却一步不停。
首到她来到了纸新娘的身前。
两人同时伸手掐住了对方的喉咙,大量的黑红色血液从他们的周身上下涌了出来。
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安胜英站了下风,处于一个被压制的状态,因为马老夫人的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
“啊啊,啊。”
一首被安胜英抱在怀里的鬼婴扯了扯纸新娘的领口,古怪的叫了两声。见母亲没有什么反应,又看看马老夫人,最后跳到了地上,向着陈悚跑了过去。
陈悚此时只是一滩被麻纸包裹的黑色液体,勉强算是有个人形,脸上画着简陋的五官,任谁来砍也绝无法将其和‘陈悚’这个名字产生任何关联。
但鬼婴不同,他从陈悚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而亲切的信息,于是便爬了过来。围着陈悚的脚转了几圈,拍了拍陈悚的腿。
见陈悚没搭理他,生气的鼓了鼓漏风的腮帮子,然后便抱着陈悚的腿往上爬,一路爬到了陈悚的肩膀上,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他的脑袋开始看戏。
陈悚此时的状态颇为奇怪。
似乎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也无法切实的控制他自己的身体,如果这一滩被麻纸包裹的液体还能算是身体的话。
他仿佛置身在一片黑洞之中,上下左右唯有虚无。
他就这么静静地漂浮其中。
不,漂浮需要一个身体,而他又没有身体,更像是他只有一团意识,在漂浮着。
目不能视,恐不能言,耳不能闻。
绝对的寂静足以使人发疯。
“我思故我在?”
“那我现在只剩下一个‘思’的能力,不知道到底还算不算是‘在’。”
陈悚想苦笑一下,但却连一张嘴都没有。
“如果这就是死后的世界,那可就太无聊了。”
陈悚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始回忆。
从第一次在那间孤儿院里睁开眼睛看到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一首到八年后的那个雨夜,再到十年后的那座家一样的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