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钰说道,“不过,我的提议永远有效。当你觉得,是时候放下一切的时候,可以随时来找我。”
戴因斯雷布没有再说话,只是对着他,微微颔首。
荧的注意力则集中在之前戴因斯雷布提到的追逐自己哥哥的事儿。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急切,那是在无数次追寻与错过后,终于再次抓住线索的颤动。“这么说来,之前那次你穿过传送门,也没能追上我的哥哥?”
戴因斯雷布的目光从那倒悬的、如同神明骸骨般的城市上收回,落在了荧的脸上,那双深邃的蓝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近乎于回忆的波澜。“嗯,透过近期的一些经历,我只能推断…深渊操控着的传送能力,似乎不只是单纯的点对点,而是一个完整而又庞杂的网状结构。”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着语言,以便让凡人能够理解这超乎想象的技术,“你可以将其想象成一张遍布世界暗面的蛛网,每一个传送门都是网上的一个节点,而开启门扉的人,则掌握着将你送到任何一个节点的权力。”
“听起来和我们用的传送锚点也有些相似呢?只是更加随心所欲,也更加危险。”派蒙抱着手臂,小脸上写满了思索。
“相似,但本质不同。”左钰在一旁平静地补充道,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仿佛能看穿事物本质的笃定,“锚点是基于地脉的稳定坐标,而他们的网络,更像是建立在时空夹缝中的、混乱的捷径。稳定性和可预测性,远远无法与锚点相提并论。”
戴因斯雷布赞同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总之,尽管那次我紧随着你的血亲进入了传送门,可当我认清四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独自一人,身处那条风魔龙的巢穴之中。”
“哦,说起来,那颗从第一台「耕地机」上拆下来的眼睛怎么样了?你没弄丢吧?”派蒙忽然想起了那件重要的战利品。
“我已经安顿好了。”戴因斯雷布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在搞清楚那所谓「命运的织机」计划的真面目之前,无需担忧它落入深渊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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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沉默了片刻,她直视着戴因斯雷布那被眼罩遮挡的半边脸,声音坚定地说道:“请你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或者说,我应该称呼你为……「末光之剑」。”
戴因斯雷布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充满了自嘲的轻哼。“哼,你记住了这个名号么。”他侧过头,避开了荧的直视,“并非我有意隐瞒。这个名号,曾沐浴着坎瑞亚最后的荣光,可如今,它更像一种讽刺,一种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失败的诅咒罢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五百年岁月也无法磨灭的沉痛,“作为亲眼见证了自己国度覆灭,却无力回天的宫廷卫队队长,我想,我有足够的理由,不愿再提起这个名号。”
“看来你的哥哥说的都是真的…”派蒙小声地在荧耳边嘀咕。
“关于我哥哥的往事,”荧没有理会派蒙,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迷雾都驱散,“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为什么会说,你们曾是‘旅伴’?”
“我们曾是「旅伴」。”戴因斯雷布坦然地承认了,“那是一段怀抱着各自的苦痛,在无尽的黑暗中不断搜寻命运答案的旅途。只不过…我们终究未能共同抵达「终点」。”
“「旅途的终点」……”荧轻声重复着这个词,心中五味杂陈。
“在你继续没完没了地发问之前,我有必要提示你。”戴因斯雷布忽然抬起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假如我对「传送网络」的猜测是正确的,而我又恰巧被传送至此,那就证明,在深渊教团的眼中,此处存在着设立传送节点的重大价值。”
“你是说深渊教团准备在这里进行什么不可告人的行动吗?这倒是跟我和荧的预感一样。”派蒙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仿佛那幽深的黑暗中随时都会伸出魔物的爪牙。
“那么,此时此刻的我们,”戴因斯雷布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警告,“很有可能,正在被「深渊」窥伺着。”
“别、别这么说,我好像有些毛骨悚然了!”派蒙吓得瞬间躲到了左钰的身后,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先进行调查吧,我相信你一次。”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做出了决定。
“呵,明智。”戴因斯雷布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那边的岩壁附近似乎有火光,我们过去看看。”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向着火光处靠近,那里果然是一个小型的丘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