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浅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带子,冰凉的金属扣硌得掌心生疼。,白`马~书-院¢ /耕¨薪¨醉\筷-她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裴照背上,像是要将那道蜈蚣状的旧疤刻进眼底。此刻他正弯腰检查某个青铜兽首,唐装后襟随着动作微微扬起,后腰处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暗红,宛如一条蛰伏的蜈蚣,随时可能苏醒。这道伤疤她不是第一次看见 —— 上周在实验室爆炸现场,裴照的白大褂被气流掀开时,同样的疤痕在应急灯下泛着暗红,当时他轻描淡写说是旧伤,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别碰左边第三块砖。" 裴照突然出声,声音像浸在冰桶里的铜铃,冷得让江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收回即将踏上那块青砖的脚,目光转向裴照。只见他用袖口擦拭额角汗珠,金丝眼镜滑到鼻尖时,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两下。这个细微的反应,让江浅心中警铃大作,她越发确信,这块看似普通的青砖下,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地下室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仿佛掺杂了某种无形的胶状物,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江浅盯着裴照发白的指节,他正死死扣住腰间铜铃的挂绳,那些镂空的铃铛此刻安静得反常。*零*点¨墈?书_ ^首?发¢她余光扫过墙面,新发现的血色符咒正在砖缝里缓缓流动,像融化的蜡烛油顺着刻痕往下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铁锈味,令人作呕。这些符咒的出现,似乎与裴照的紧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认识这些符号?" 江浅故意提高声调,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同时将相机镜头对准西北角那尊残缺的石俑。石俑底座的符号与密档中缺失的第三页残图完全吻合,当她调焦时,突然发现裴照的影子正严丝合缝地挡住某个特定角度。这个刻意的举动,更加深了她的怀疑。
裴照的喉结上下滚动,唐装领口被扯松的盘扣露出锁骨处的针孔。江浅记得很清楚,那个暴雨夜他冲进公寓时,衬衫领口同样位置沾着暗红色结晶,当时他说是实验室事故留下的铁锈。"只是常见的镇墓纹。" 他转身时太快,腰间铜铃撞出单薄的声响,"就像道观里画的门神。" 他的语气故作轻松,可颤抖的尾音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话音未落,东南角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裴照猛地将江浅拽到石柱后面,她额头撞上他坚硬的肩胛骨,闻到血腥味混着某种类似水银的刺鼻气息。_墈`书.屋- ^首!发*透过柱缝望去,方才完好的青瓷罐四分五裂,罐口残留的半截红绳正在诡异地搏动,像被剪断的脐带仍在呼吸。眼前的景象让江浅不寒而栗,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
"那是拴魂绳。" 裴照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攥着江浅手腕的手掌湿冷滑腻,"十年前考古队用来......" 他突然噤声,江浅感觉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猛然抽搐,仿佛触电般弹开。裴照欲言又止的态度,让江浅心中的疑惑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十年前的考古队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条拴魂绳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黑暗中亮起两盏幽绿的小灯,江浅这才发现自己踩在由碎骨铺成的八卦阵眼上。那些碎骨泛着青白的光泽,在幽绿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裴照突然掏出怀表塞进她掌心,表面玻璃映出他青灰的脸:"数到一百再睁眼。" 不等她追问,他已经冲进逐渐逼近的绿光中,黑色唐装下摆翻飞时,后腰枪伤位置透出若有若无的蓝光。那蓝光一闪而逝,却在江浅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江浅数到七十八时,空气里炸开金属断裂的锐响。她强行睁开眼,看见裴照正用怀表边缘卡住某条腕粗的黑鳞尾巴,那鳞片缝隙里渗出荧蓝血液,在地面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更让她震惊的是裴照的右臂 —— 衣袖撕裂处露出机械义肢的金属关节,齿轮转动声里夹杂着血肉撕裂的粘腻声。眼前的景象颠覆了她对裴照的所有认知,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男人,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这是你避开左边的原因?" 江浅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石壁。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头顶,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裴照扯断尾巴的动作突然停滞,机械手指深深掐进蛇肉,蓝色血液顺着齿状接口滴落。他缓慢转头时,金丝眼镜早已不知所踪,露出的左眼虹膜竟呈现诡异的竖瞳。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让人不寒而栗。
地道的穿堂风突然卷起裴照散落的鬓发,江浅这才发现他耳后皮肤下埋着某种蠕动的活物。那东西在皮下游走的轨迹,与密档里记载的 "乙亥年七月,见蚰蜒入耳" 的批注完全吻合。裴照突然扯开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