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漠视后，他在想什么？

谢斯年当然看出来了季时虞的怀疑，他只是笑，却没有言语。

再活了一辈子，对上辈子的回忆进行复盘。

他也怀疑过，当时是不是自己几近昏迷，产生了幻觉。

根本没人来救我是吗？

这样的怀疑愈演愈烈，但他不愿意承认又不敢承认。他太需要这道光了，哪怕只是一个名头。

也能给他一个有人在乎过他，想让他活下来的可能。

真的有人救我吗？真的有人在乎过我吗？

那个人，真的是姜若摇吗？

无论有没有，那个人也必须存在。

那个救他的人，必须存在。

无法得到反馈的强烈渴望，在经过焦虑和犹疑等等等后，演化成了一种恨意。

那是一种信徒找不到自己的神明后，绝望又不敢相信。于是只能继续盲目跪拜，但己经从单纯的信仰，转化成了别的更丰富的情感。

哪怕他己经没办法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或许他早就开始恨姜若摇了，从她对他视若无睹，对他不屑一顾。

在似乎有合适的理由后，他就心安理得地接纳了那个理由。

姜若摇的行为到底是不是为了拯救他，己经不重要了。

他己经在心里一半把她剔除了那个救他的位置，一半又在拉扯让她占了一半位置。

于是姜若摇在他的救命稻草这个天平上摇摇欲坠。

一半是他的绝望，是他想要拽住的手。一半是半信半疑她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加上她与家族的密探后，产生的想要把她推下去的愤恨。

这是给自己一个理由。

正是这样的犹豫不决，让他把那种犹豫与怀疑转化成了对姜若摇的恨意。

恨她不像他的救命恩人，又恨她无视自己，更恨他只能找到她，因为证据确凿，他找不到指认别人的机会。

如果真的是姜若摇，他又只能继续恨了。

他有的时候也在恨别的，他自己臆想出另一个人，不是姜若摇，是另一个人救了他。

那位真正救他的恩人到底存在吗？

如果存在，为什么不愿意出来见他…

在没有找到那个他臆想的“神”之前，他只能把姜若摇当做他的救命稻草，他的救命恩人。

恨姜若摇，恨她的不作为，恨她似是而非的背叛之意，姜若摇跟谢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但那己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既然救了我一次，为什么不能再把我拉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