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扬帆出海,给朕换金子回来!”
“其二,私营。”
“朕,准许民间海商出海贸易。”
这一句,让不少与海商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官员,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但李彻的下一句话,就将这丝光芒,彻底浇灭。
“但是,所有出海的商船,必须在市舶司登记,购买‘海引’,方可出海。”
“所有海外贸易的利润,市舶司,抽三成。”
“三成?!”刘庸失声叫道,“陛下,这不是与民争利……这是强抢啊!民间商路,将十不存一!”
“不交,就是走私。”李彻看都没看他,“走私者,按通倭罪一体论处。船没,人斩。”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这是用刀,逼着所有人,把钱交出来。
李彻走回龙椅,坐下,似乎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这个市舶司提举,总领其事,朕想了想……”
他抬起眼,目光,再次精准地锁定了户部尚书刘庸。
“就由刘爱卿,兼任吧。”
“噗通。”
刘庸刚刚撑起的半个身子,又软了下去。
“陛下!臣……臣万万不敢!臣不懂商贾之事啊!臣只会算田亩税赋,核查各地钱粮!这……这不是臣的本行啊!”
“数字,是相通的。”李彻淡淡道。
一名太监,立刻将那本荷兰文账本,呈了上去。
李彻随意翻开一页,递到刘庸面前。
“朕看不懂这些鬼画符,但朕找人问过了。”
“这一船香料,运到欧罗巴,利润,是本钱的二十倍。”
他又翻了一页。
“这一箱钟表,利润,是五十倍。”
“砰”的一声,李彻合上了账本。
“刘爱卿,你替朕算算。”
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样的一艘船,能养活朕多少兵马?”
“这样的一趟航线,能给朕造出多少门镇远号上的加农炮?”
“朕,不要你懂商贾之事。”
“朕,要你把算田亩的本事,用在算大海上。”
“朕,要你把从百姓手里收税的本事,用在从欧罗巴人手里,收金子上。”
他身体前倾,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算得清吗?”
刘庸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湿透。
他看着龙椅上的帝王,那双眼睛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知道,自己今天若是敢说一个“不”字,明天,户部尚书就要换人。而自己的下场……
拒绝,是万丈深渊。
接受,是走上一条他从未设想过的,布满了黄金与荆棘的,通天之路。
他挣扎了许久,终于,用尽全身力气,深深叩首。
“臣……领旨。”
“都退下吧。”
李彻挥了挥手。
“刘爱卿留下。朕给你找几个通译,今天,你我君臣,就把这本账,给看懂了。”
百官如蒙大赦,躬身退出。
他们走出太和殿,看着头顶的太阳,只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彻底变了。
……
数个时辰后。
太和殿偏殿。
刘庸满头大汗,戴着老花镜,在一个通译的帮助下,逐字逐句地啃着那本荷兰文账本。
越看,他越是心惊。
越算,他握着算盘的手,抖得越厉害。
那上面记录的庞大利润,让他这个掌管天下钱袋子的大炎户部尚书,感觉自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财主。
李彻,则一直独自一人,站在那张巨大的世界海图前,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陛下。”
李彻没有回头:“说。”
小太监压低声音:“宫门外……那个自称‘金郁金香’使者的人,又派人递牌子,求见圣驾。”
李彻缓缓转过身。
他从怀中,取出了那枚从黑潮岛密室里找到的,黄铜齿轮。
那枚蚀刻着雄狮与钟表的齿轮,在他的指尖,缓缓转动。
一抹冰冷的笑意,在他嘴角绽开。
“告诉他。”
李彻将齿轮,轻轻放在了地图上,“欧罗巴”的位置。
“想见朕,可以。”
“让他带上诚意,来跟朕谈谈。”
他顿了顿,声音里,是商人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