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你甚至无法立刻反驳我。”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清亮而透彻，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

“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只是那些绯闻和炒作。是更深层的东西。是我需要时时刻刻的确认和回应，而你需要绝对的空间和‘理解’；是我把爱情当成全部，而你把它当成人生锦上添花的一部分；是我表达爱的方式在你眼里是‘小作文’，而你表达的方式在我眼里是……冷漠和忽视。”

“这种根本性的错位，不是你‘学着改变’就能轻易扭转的。它需要两个人同步的、深刻的调整和妥协。而我们……都试过了，也失败了，而且代价惨重。”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低沉而坚定：

“至于你说的时间证明……姜瓷，没意义了。我己经走出来了。或者说，我终于看清了，也接受了我们不适合这个事实。我不想，也再也没有力气，重新回到那种互相消耗、彼此折磨的关系里去了。那种需要你‘平衡’才能维持的关系，本身就不是我想要的。”

沈凌霄的话，平静，清晰，却字字如重锤，将姜瓷最后一点希望彻底砸得粉碎！他不仅拒绝了她，还彻底否定了他们之间任何未来的可能！他用最冷静的语言，宣判了他们爱情的死刑！

“不……不是这样的……”姜瓷的眼泪终于汹涌而出，她再也无法维持镇定，声音破碎不堪，带着绝望的哀求，“凌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真的会改……我会学着好好爱你……学着平衡……”

她第一次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几乎是抛弃了所有的自尊在苦苦哀求。这曾经是她最不屑的姿态。

沈凌霄看着她泪流满面、卑微乞求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不忍，有痛楚，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和决绝。他摇了摇头，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对不起。”他站起身，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最后的审判，“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以后……各自安好吧。”

说完，他不再看姜瓷崩溃绝望的脸，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露台。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将他离去的背影拉得很长，最终融入暮色渐浓的街道。

“凌霄——！” 姜瓷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声音在海风中破碎消散。她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决绝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巨大的、彻底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他真的走了。

带着他所有的爱、痛、和最后的释然，彻底走出了她的世界。

而她，那个曾经被他小心翼翼捧在云端的人，此刻只能在这片冰冷的暮色里，独自品尝着自己亲手酿下的、名为“失去”的苦酒，苦涩得让她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姜瓷被绝望彻底吞噬时，沈凌霄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走到路边，拿出手机。当看到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时，他那张刚刚面对姜瓷时还写满平静和决绝的脸上，瞬间如同冰河解冻，眉宇间那丝挥之不去的疲惫被一种自然而然的柔和取代，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微微向上弯起。

他飞快地接通电话，声音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快和暖意：

“喂？郁督查？……嗯，刚结束。正准备回去……想吃烧鹅饭？好啊！我知道有家店味道超正！……好，等我，马上到！”

他挂了电话，收起手机，拦下一辆出租车，迅速钻了进去。车子启动，汇入港城华灯初上的车流，朝着那个有着暖黄灯光和……等待的人的方向驶去。那个方向，是家的方向，是新的、充满生机的可能。

而露台上，姜瓷透过朦胧的泪眼，依稀看到了沈凌霄接电话时那瞬间柔和下来的神情和嘴角的笑意。那笑容，是她许久未曾在他脸上见过的、发自内心的轻松和暖意。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认知，如同最后的丧钟，在她心底绝望地敲响：

他心里的位置……那个曾经属于她的位置，如今，己经被别的女人女人……占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