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暗流和混乱。那些心怀不轨的宵小之徒,被吓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看′书¢君* ¨最.新¨章?节*更\新`快.
在这片血腥的氛围中,秩序以一种扭曲的方式暂时得到了恢复。然而,这种恢复是否能够持久,是否会引发更大的反弹,谁也无法预料。
青峰山与白云观的修士们,则在玄诚真人和清虚道长的带领下,将珍贵的灵力不要钱般地挥洒。一道道清光符箓被打入城墙基座,布下“净秽清光阵”的雏形,微弱却持续地净化着空气中残留的秽气,驱散着士兵们心头的阴霾。他们在伤兵营里穿梭,以温和的灵力滋养伤口,拔除秽毒,硬生生从鬼门关拉回了数百条性命。当城外秽气催生的低阶魔物试图攀爬城墙时,清光阵骤然亮起,交织成网,将那些扭曲的怪物烧灼成灰烬,极大地减轻了守军的压力。
巡防营都尉张猛拖着残躯,嘶哑着喉咙,将城内残存的青壮和妇孺都动员了起来。滚木礌石被源源不断运上城头,铁水在临时搭建的炉灶上沸腾,准备浇灌攀城的敌军。破败的房屋被拆毁,梁柱成为支撑城防的巨木。恐惧在沉重的劳作和上官乃大那悬在头顶的“杀无赦”利剑下,暂时转化成了麻木的求生本能。
而这一切的后盾,那个仿佛不知伤痛疲倦为何物的身影,始终在城头最危险的地方。上官乃大。他拖着那具被玉髓生肌膏强行粘合、内里依旧千疮百孔的身体,日夜巡弋在摇摇欲坠的城墙上。崭新的明光铠早已被血污、烟尘和魔物的粘液覆盖,看不出本色,上面又增添了新的刀痕箭孔。他很少说话,眼神是凝固的寒冰,手中的王命金剑却如同死神的镰刀。
哪里出现险情,哪里被乌国精锐的“凿城死士”撕开口子,哪里被魔教妖人以邪法撼动根基,那道冰冷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哪里。金剑挥动,没有华丽的光影,只有最简洁、最致命的劈刺。剑锋所过,无论是身披重甲、力大无穷的乌国勇士,还是浑身冒着黑气、形态扭曲的魔化怪物,都如同朽木般被轻易撕裂!污血和破碎的内脏泼洒在城墙和守军的身上。他沉默地杀戮,用敌人的生命和鲜血,强行堵塞着每一处可能崩溃的堤坝。
士兵们敬畏地称他为“人形凶剑”。他走过的地方,疲惫的守军会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杆,眼中重新燃起血战求生的凶光。修士们看着他战斗时那金剑剑脊上偶尔一闪而逝、愈发清晰的翠绿纹路,眼中则充满了深深的忧虑。
阿阮始终跟在上官乃大身边。小小的身影在修罗地狱般的城头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她帮不上战斗的忙,只是紧紧抱着一个装满清水的皮囊和干净的布条。当上官乃大短暂停歇,靠在垛口喘息时,她会踮起脚尖,用布条小心地擦拭他脸上溅到的血污,或者将皮囊凑到他干裂的唇边。有时,她也会蹲在重伤濒死的士兵身边,小手笨拙地按住汩汩冒血的伤口,小脸上满是泪水和恐惧,却固执地不肯离开上官乃大一步。她的存在,成了这冰冷杀神身边唯一一点格格不入的、微弱的暖色。
然而,这以铁血手段维持的脆弱防线,根基却在无声地腐朽。
户部衙门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阴冷算计的气息。吏部尚书周显宗端坐上首,慢条斯理地品着香茗,下首坐着户部侍郎钱有禄,一个面团团般富态的中年人,此刻却满脸苦相,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周老,这……这实在顶不住了啊!”钱有禄的声音带着哭腔,“李崇焕那杀才,拿着大将军的手令,天天来逼粮饷!库里的存粮,满打满算也就够支撑七八日了!还有箭矢,昨日就告罄了!兵仗局那边日夜赶工,也供不上城头消耗的零头!更别说那些修士老爷们要的朱砂、玉髓、灵石……那都是烧钱的祖宗啊!国库……国库早就跑老鼠了!”
周显宗眼皮都没抬一下,吹了吹茶沫:“钱大人,慌什么?大将军不是有王命金剑,有如意金牌,有丹书铁券么?权倾朝野啊!区区粮饷军械,还能难倒他?”他放下茶盏,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王城遭此大劫,百业凋敝,税收断绝。我们户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将军要的东西,我们不是不给,是实在没有。你按实情,据实禀报便是。大将军英明神武,体恤下情,总不会因此就砍了你我的脑袋吧?”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至于那些修士要的东西……告诉他们,库藏已尽。若他们真有通天彻地之能,不妨自己想想办法?求雨还是点石成金,随他们施展嘛。”
钱有禄听得浑身冷汗直流,明白了周显宗的意思——拖!卡住命脉,让前方吃紧!他不敢反驳,只能唯唯诺诺:“是…是…下官明白…据实禀报…据实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