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啊,老太爷发了大火,他老人家指着那开膛破肚的姨娘和那断腿鬼崽破口大骂:
‘贱人!死前几日还有那腌臜气力去勾搭野种,去和别人乱搞!什么狗屁名医?分明是披了人皮的淫棍!他那孽种!该当千刀万剐!’”
“盛怒之下……老太爷吩咐道:”
刘六六的声音变得平板、压抑,语气平静的陈述:
“把那贱人的尸身和那鬼胎的残骸给我拢到一块!”
“然后剁!剁成肉酱!”
“扔进关村边儿的那条河里给我喂鱼。”
“至于那个给她瞧过病的野郎中?”刘六六的脸上浮起一层市井小民对世家强权既畏惧又习以为常的麻木神情:
“老太爷不过就是使了使眼色动了动手指尖儿。”
“不到三天,县里衙门的大牢里就多了个‘畏罪自尽’的、不明不白、死状蹊跷的病囚啰。”
刘六六讲完了这个离奇又俗套的故事,整个驴车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车轮碾过路面的单调吱呀,以及山风掠过林梢的呜咽。
季鲤依旧坐着。
阳光穿过树影,斑驳地落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