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市立医院特殊隔离病房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鲸油,弥漫着消毒水也盖不住的、源自深海淤泥的咸腥与腐朽。′齐¨盛.小,说?网, `追?最?新^章_节?徐应德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心口那片冰冷坚硬的凸起。黑色鳞片己从最初的一点,蔓延成铜钱大小,边缘锐利如刀,深深嵌在布满黑色裂纹的天师印中央,贪婪地吮吸着他残魂的力量。他刚刚结束对一位老工人的紧急救治——那人只是清理晋江口淤沙时吸入了一缕怪异的灰雾,肺部便迅速纤维化,生出细密的黑色水泡,像极了海底某种生物的卵囊。
“师父,”林风推门进来,手里捏着一份报告,脸色比隔离服还要白,“刚截获的疾控中心紧急通报……晋江口三号码头,半小时前,飘来了……东西。”
徐应德心头一沉,那冰冷的鳞片似乎也随之悸动了一下。他一把抓过报告,目光扫过打印纸上冰冷的铅字和触目惊心的现场照片,手指猛地收紧。
不是一艘船,也不是垃圾。是整整一百三十二具尸体。它们被浑浊的江水推搡着,无声地堆叠在冰冷的混凝土堤岸下。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尸检的初步结论:所有死者,全身脏器解剖结构呈现**镜像性左右颠倒**!心脏居右,肝脏在左,脾脏位置互换……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将人体内部彻底翻了个面。而所有死者的右手掌心,都深深烙印着一个焦黑的、边缘带着细微裂痕的印记——与徐应德心口那枚天师印的裂纹,**分毫不差**!
“镜像浮尸……”徐应德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心口的黑鳞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灵魂深处。眼前瞬间闪过昨夜梦魇中那座沉没于无尽深渊的青铜巨城,冰冷、死寂,巨大的门扉上雕刻着无数扭曲翻转的人体图腾!
“师父!您的印……”苏雨晴惊呼。
徐应德低头。心口衣襟下,那枚黑鳞周围的皮肤正诡异地蠕动,如同活物般向外蔓延出数条细小的、蛛网状的黑色纹路,颜色比之前的裂纹更深沉,透着一股不祥的油亮光泽。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抗拒的虚弱感和冰冷的饥饿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
“是它……它在‘校正’……”徐应德咬牙,冷汗涔涔而下,“通过我……通过这些印痕……在把活人……拉向归墟的‘规则’!”
市立医院急诊大厅己成人间炼狱。呻吟、哭喊、绝望的嘶吼混杂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被送来的感染者症状五花八门:有人皮肤下鼓起游走的硬块,如同活虫;有人关节反向扭曲,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更有人像被无形的丝线操控,肢体僵硬地做出完全违背生理结构的动作,眼神空洞如同提线木偶。他们身上唯一的共同点,是右手掌心那枚新出现的、边缘带着细微裂痕的焦黑印记,如同死亡的通行证。\w?e\i?q~u\b,o^o-k!.?c,o·m_
徐应德强忍着心口黑鳞传来的阵阵吸噬感和眩晕,手指搭在一个不断咳出黑色粘液、胸腔发出破风箱般呼哧声的年轻渔民腕脉上。指尖下,脉象混乱如沸水,更有一股阴寒滑腻的异种能量,正顺着他的指尖试探着攀爬上来,企图与他心口那片黑鳞建立某种邪恶的联系!
“按住他!”徐应德低喝。林风和苏雨晴死死按住渔民剧烈抽搐的身体。
徐应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一点微弱却精纯的金芒,迅速在渔民胸口膻中、巨阙、鸠尾几处大穴点过,暂时封住那股异力蔓延的通道。同时左手从针囊捻出三枚细长的金针,针尾微颤,带着高频的嗡鸣,闪电般刺入渔民右手掌心那焦黑印记的边缘!
“呃啊——!”渔民发出非人的惨嚎,身体弓起如虾米。掌心焦黑的印记在金针刺入的瞬间,竟如同活物般剧烈蠕动起来,边缘的细微裂痕猛地张开,像一张张贪婪的小嘴!一股浓郁如墨的黑气从中狂涌而出,带着刺骨的阴寒和归墟淤泥的腥腐,首扑徐应德面门!
徐应德早有防备,头猛地后仰,左手袖中一道暗黄色的符箓无声滑出,“噗”地一声无火自燃,化作一道淡金色的火墙挡在身前。
“嗤——!”
黑气撞上火墙,如同滚油泼雪,剧烈反应,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淡金的火光迅速黯淡下去,黑气虽然被消磨大半,但仍有几缕阴毒如蛇的细丝,穿透了符火屏障,精准地扑向徐应德心口那片妖异的黑鳞!
“师父小心!”林风目眦欲裂。
徐应德闷哼一声,身体剧震,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心口处传来清晰的、令人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