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倒去,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委顿在地,面如金纸,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而徐应德心口那片黑鳞,在吞噬了张景玄大量本源道力后,幽光大盛,边缘的黑色纹路猛地又向外扩张了一圈,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仿佛一颗寄生在他心脏上的、来自深渊的邪恶之眼!一股冰冷、滑腻、带着无尽贪婪的满足感,顺着那魂魄的联系,清晰地传递到徐应德的意识深处。
静室内,只剩下烛火在狂乱气流中挣扎的噼啪声,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深海淤泥的腥腐,令人窒息。师徒二人,一个委顿呕血,一个心口妖鳞闪烁,皆己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玄门正宗的无上道法,竟成了滋养邪鳞的资粮!
* * *
**诡局:青铜之城**
意识在无边的冰冷与黑暗中沉浮。徐应德感觉自己像一粒尘埃,被无形的洋流裹挟着,坠向永无止境的深渊。心口那片黑鳞是唯一的坐标,散发着冰冷的光,指引着坠落的方向。
突然,绝对的黑暗被一片朦胧的、巨大的幽绿色光晕取代。
他“站”在了一片无法形容的、死寂的“土地”上。脚下是光滑冰冷、布满奇异螺旋纹路的巨大青铜板,一首延伸到视野尽头。抬头,是无边无际、粘稠如胶质的幽暗海水,隔绝了天光,只有一些巨大而模糊的、散发着惨绿或幽蓝磷光的深海生物剪影,在极高处缓慢地游弋,如同鬼魅。
一座城!
一座庞大到超乎想象、完全由青铜铸造的巨城,沉默地矗立在无光深海的巨大海沟之中!它的城墙高耸入“水”,布满了巨大而扭曲的、非人非兽的浮雕,每一块青铜砖都流淌着岁月的铜绿和无法言喻的邪异气息。无数巨大无比、形态狰狞的锁链,如同巨蟒般缠绕着城墙和高塔,另一端深深扎入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海渊。
徐应德的目光被城市中央最高处吸引。那里并非宫殿,而是一座庞大如山的、不断缓缓旋转的青铜巨构。它像罗盘,又像星仪,更似一个巨大无比的、刻满了翻转扭曲符文的磨盘!巨构的核心区域,无数粗大的青铜管道如同血管般连接着下方城市,管道中流淌着粘稠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暗绿色液体——那液体的波动频率,竟与他心口黑鳞的搏动隐隐同步!
就在这巨大“磨盘”的基座旁,一个身影背对着他站立。一身破旧却熟悉的蓝色道袍,身形挺拔如松,正是张景玄!只是此刻师父的身影,在这座死寂的青铜巨城映衬下,显得渺小而孤独,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徐应德想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靠近,无形的屏障却将他牢牢禁锢在原地。
张景玄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存在,只是仰着头,专注地凝视着那座缓缓旋转的、如同活物般的巨大青铜磨盘。他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刻骨的痛恨,有深沉的悲伤,有绝望的挣扎,最后……竟缓缓沉淀为一种近乎认命的、冰冷的决绝!
徐应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在那巨大磨盘的核心旋转区域,光影扭曲变幻间,竟映照出一片模糊的景象——是阳世!是晋江市立医院的特殊隔离病房!景象中,赫然是他自己——徐应德!正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心口那片妖异的黑鳞在幽暗的病房中清晰可见,正随着磨盘的旋转而微微脉动!
磨盘上那些翻转扭曲的符文,正随着旋转,将一道道肉眼难辨的、带着归墟冰冷规则的灰色能量流,顺着某种超乎维度的诡异联系,源源不断地注入景象中徐应德心口的那片黑鳞之中!
更让徐应德神魂俱震的是,在那映照出的景象边缘,病房的墙壁上,竟诡异地浮现出半张巨大而模糊的脸孔!那脸孔由流动的青铜溶液构成,覆盖着细密的、冰冷的鳞片纹路,一只巨大、竖立的、毫无生气的蛇瞳,正透过磨盘的映照,冰冷地“注视”着病床上的徐应德,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古老而饥饿的期待!
张景玄终于动了。他缓缓抬起枯瘦的右手,指尖竟也缠绕着一丝与那巨大磨盘同源的、冰冷的灰色能量。他对着磨盘映照出的、病房中徐应德心口的黑鳞,用一种徐应德从未听过的、冰冷而疲惫的声音,轻轻念动了一个极其短促、却蕴含着空间扭曲之力的咒言。
“敕!”
随着这声敕令,磨盘上对应徐应德影像区域的符文猛地一亮!一股远比之前输送的灰色能量更为庞大、更为精纯的归墟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无视空间阻隔,轰然注入影像中徐应德心口的黑鳞!
“呃啊——!”
现实中,市立医院隔离病房内,盘膝而坐的徐应德猛地睁开双眼,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