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淌进国家乒乓球青奥队的训练馆。¨天?禧_小~说/网\ *无+错-内\容.孙颖莎穿着薄荷绿的运动背心，蹲在地上给球拍换胶皮，鼻尖沁着汗珠。王楚钦抱着两罐冰汽水晃过来，瓶盖“啵”地弹开时，她抬头看他被晒成小麦色的手臂，忽然想起出发前刘国梁说的话：“这是你们第一次代表国家打综合性运动会，得让世界记住中国混双的名字。”

“发什么呆？”王楚钦递过汽水，铝罐外壁的水珠滴在她手背，“下午要跟日本队合练，教练让我们重点练前三板。”

她拧开瓶盖喝了口，气泡在舌尖炸开：“知道啦，王指导。”这个调侃的称呼源自上周的战术会议，他拿着平板给她画落点图时，她突然指着他袖口的国旗刺绣笑：“现在真像个小教练了。”

合练时，日本组合的快速衔接让孙颖莎的近台防守屡屡吃紧。第三局10平，她正手挑打失误，球拍磕在台面上发出脆响。王楚钦伸手按住她颤抖的手腕，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怕，按我们昨天练的来。”

下一球他故意放短，对方扑上来摆短，孙颖莎突然侧身拧拉，球拍擦过她耳际时，他己经退到中台，正手弧圈球如闪电般擦着边线落地。·s^o￠e.o\.?n^e^t/日本教练在场边惊呼，她转身时看见他冲自己比了个“OK”手势，腕间还缠着她送的粉色手绳——那是她用夺得省队冠军的奖金买的，绳尾绣着小小的“莎”字。

正式比赛在奥林匹克公园的主赛场打响。开幕式那天，孙颖莎穿着绣着五星红旗的队服，在运动员入场式上踮脚看台上的观众，突然被王楚钦按住头顶：“再晃，马尾要扫到我眼睛了。”

“谁让你长得高。”她仰头瞪他，却在看见他耳尖的红痣时笑出声——那是上周训练时她用马克笔点的，说“这样在人群里就能一眼找到你”。

首战对阵法国组合，孙颖莎在第二局因救球滑倒，膝盖擦破了皮。王楚钦申请暂停后，从包里摸出片卡通创可贴：“早就备着，知道你爱摔。”

“要你管。”她别过脸，却在他蹲下替她贴创可贴时，看见他后颈新冒的痱子——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湿热气候让北方长大的他吃足了苦头，可每天加练到深夜的人从来没喊过一句累。

决赛那天，体育馆的穹顶透进金色阳光，照得孙颖莎的紫色发带像团燃烧的火焰。·3!3^y!u′e.d·u′.~c~o,m/对手是东道主阿根廷组合，现场的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王楚钦在热身时发现她指尖发抖，于是故意用球拍轻敲她手背：“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配混双吗？你咬得我手腕青了三天。”

“那你还敢跟我配？”她抬头看他，却在他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穿着红白相间的战服，眼神亮得像刚磨过的刀刃。

第一局他们以11:8先声夺人，却在第三局遭遇对手变线战术，比分被拖到9:9。孙颖莎正手挑打出台，急得首跺脚。王楚钦突然伸手揉乱她的马尾：“想什么呢？不是说好了，我负责冲锋，你负责兜底？”

下一球他用反手拧拉强行变首线，对方回球出台的瞬间，孙颖莎听见看台上的中国留学生们喊起他们的名字。她转身时，王楚钦己经张开双臂，两人撞在一起的瞬间，他听见她闷在他肩窝说：“师兄，我好像有点明白刘主席说的‘齿轮’了。”

决胜局进行到10:8，王楚钦的暴冲被对手防回，球擦着网顶跳起。孙颖莎几乎是本能地扑向前台，反手侧切出个强烈旋转，球擦着对方球拍边缘落地。全场寂静两秒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她被王楚钦拽着转了个圈，发带飞出去时，他伸手接住，系在了自己手腕上。

颁奖仪式上，金牌挂在脖子上的重量让孙颖莎有些恍惚。王楚钦在她耳边说：“看台上，刘主席在给我们拍照。”她抬头望去，只见刘国梁举着手机，镜头反光里，他们的金牌在阳光下交相辉映。

混采区的镁光灯闪个不停，有记者问他们夺冠的秘诀。孙颖莎看着王楚钦腕间的发带笑：“可能是因为我们相信，对方永远不会让自己扑空吧。”他低头看她膝盖上的创可贴，上面的小熊图案沾了汗，却依然笑得憨态可掬——就像她每次赢球时的模样。

深夜的运动员村，孙颖莎坐在宿舍阳台上吃冰淇淋，王楚钦抱着吉他晃过来：“听说有人想听《七里香》？”

“你什么时候学的？”她惊讶地看着他调试琴弦，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和她的影子叠在一起。

“就为了今天。”他拨响第一个和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