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安宁的声音很轻,“为什么想杀掉我?是因为……恨我吗?”
汪灿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恨?他应该恨,他必须恨!可这个字卡在喉咙里,却带着一股苦涩。
他发现自己无法回答。他恨吗?恨什么?恨她戳穿他?恨她让他“难受”?还是恨……自己这该死的、不受控制的“不想她死”?
他避开了那双让他心慌意乱的眼睛,反问“你呢?你恨我吗?”
“我当然恨你!我恨你顶着别人的脸,把我当傻子一样戏弄,我恨你把我付出的真心当成你无聊游戏的筹码,肆意践踏,我恨你……我恨为什么自己还有一点点喜欢你。”
“我恨你!我恨透了你!”
汪灿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匕首。
她喜欢我?!!
“砰!”
一声闷响打破了死寂。
汪灿把匕首扔得老远。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
教官冰冷的声音再次在脑中响起,“感情是毒药,是弱点,必须清除!记住,只有恨能让你保持锋利,保持无情,成为完美的工具!”
汪灿猛地抬手,试图抓住“恨”这根救命稻草,却发现它早已在那句“喜欢”面前灰飞烟灭,脆弱得不堪一击。
“没有人……”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没有人教给过我什么是爱。”
“因此……那天以后,我一直以为我是恨你的。”
“恨你戳穿我的伪装……恨你让我变得不像自己……恨你让我感受到这些……这些该死的感觉!”
“恨你为什么……要让我觉得……痛!”
那层名为“恨”的坚硬外壳彻底碎裂剥落,露出了底下从未示人的、鲜血淋漓的真实。
“现在我才明白……”,汪灿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带着疲惫和令人心悸的坦诚,“……我只是爱你。”
他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到极致的弧度,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和迟钝。
“爱得很痛苦。”
就在这时,汪灿动了。
安宁:!!!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