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地朝身后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害怕见到什么,柔顺的马尾辫随着她频频回头甩来甩去。
过了片刻,她礼貌地催促道:“阿婆,麻烦您快点行吗?”
老太太柔声答应,用慈祥和蔼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便洞悉了她急切的原因:“家里人不让吃冰,拿零花钱自己偷偷来买?”
女孩羞怯地点了点头,面上的窘迫尽数显露在近乎红得滴血的耳根上。
“那就少吃几回,今天都第三回 见你了。我本来上了年纪记性不好的,见到你也不觉得面生。”
“嗯……”
是第四回 ……
林荫道上的梧桐树影一直延伸到窄巷内,天际的夕阳洒下余晖,空气里隐约浮动着初夏茉莉的淡香,偶尔有自行车从巷口经过,龙头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巷外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细微的引擎发动声和鸣笛声此起彼伏。
五分钟后,老太太往冰沙上撒了一层山楂末和葡萄干,又浇了果冻和糖水,端起碗交到她手中:“好了,慢点吃。别贪凉,省得吃多了回去闹肚子,家里人又说你。”
“谢谢阿婆关心,我明天还来照顾您生意。”
女孩笑嘻嘻地接过冰凉的冰沙,迫不及待地用一次性塑料勺舀了一勺塞进嘴里,惬意地眯起眼,随着冰沙瞬间在舌尖融化,露出餍足的表情。
下一秒,身后一道高大的身影笼上来,传来男人淡漠而冰冷的问询:“好吃吗?”
女孩冷不防吓了一跳,手一抖,碗掉到地上,碗里的冰沙泼洒了一地。
她惊恐地看向从天而降的年轻男人,怯生生地喊:“黎叔叔……”
男人一身西装革履,不苟言笑,说出来的话貌似友善却恰恰相反:“碗都拿不稳?要给你再买一碗吗?”
女孩立即将头摇成拨浪鼓:“不了……”
随后,她抬眼用晶亮的眸子望着他,问道:“黎叔叔,您怎么找来了,之前来接我不是一直在校门口等的吗?”
男人笑了一声,反问:“那要问你为什么溜出来让我等这么久。跑都跑了,不是该想到我会找过来吗?”
女孩哑然失声,红着脸局促不安地小幅度上下踮脚,身形摇摇晃晃。
男人瞥了垂首不语的女孩一眼,淡淡道:“回家吧,吃冰的事不和你计较。”
女孩如获大赦,骤然松了口气,正欲跟在男人身后迈步,就听见他说:“昨天你翘课跟男同学去网吧的事,我们好好说道说道。这样不乖,是可以的吗?”
女孩不由屏住呼吸。
男人又侧身朝她肩头觑了一眼:“书包呢?”
女孩想到什么说什么,答得语无伦次,说话间几次抬头观察男人的脸色。
“下课跑太急忘带了……还在教室里……我马上去拿!您就在路口斑马线前等我五……六分钟,因为要等红绿灯……您放心,我不会畏罪潜逃的……”
男人闻言脸上露出笑意:“还要过马路,当然要牵着你一起。”
……
他还在,就好了。
—Chapter1—
明珠最近命犯太岁。
考研初试第一,复试被刷,一年辛苦付之东流。
旧房东女儿回国,蛮不讲理地撕毁租赁合同,连夜将她撵出了门。
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新房拎包入住,点了份外卖,想以此慰藉自己受伤的心灵,商家用的食材竟然全是一尝一嘴腐肉味的食糜渣滓。
此刻刚准备将没吃两口的外卖拎去客厅的垃圾桶扔掉,又听见合租室友在客厅大声跟人打电话,毫不避讳地笑道:“我本来觉得我专升本毕业找不到工作挺丢人的,但跟我合租那姐们儿她本科985的,居然也找不到工作哈哈,我心里顿时就平衡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能再忍忍。
不知是这些年钉子碰多了,还是那些年在某人的庇护下被教得太乖了,明珠攥紧塑料袋的带子伫立两秒,将外卖丢在放门口,窝囊地关上了自己这间起居室的房门。
她本是血腥豪门争斗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牺牲品,重新洗牌后天崩开局。
她那跌宕起伏的人生,就是从黄浦江边的江景豪宅搬到不到筒子楼一百平米的潮湿出租屋;从用燕窝漱口、面膜敷脸到一支口红都不敢到商场专柜买,还一用就是三四年;从把当红歌星请到家里来给自己过生日到想看
演唱会都抢不到门票;从动辄参加满是衣香鬓影的晚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