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了些许颤抖,语气惶急:“我确认过了,他这一年里,每周末晚上都会在那里,很规律。就想和顾天翼去一趟,看能不能知道他最近见了哪些人,搅黄他们的好事,争取讓那些人和寶嘉合作。”
她着重强调,“这次我不是一个人去的,我带上顾天翼了。我已经给他洗好脑了,他进去,我在外面看着,见势不妙我就跑出来报警,不会把自己搭进去。他们要是没对他做什么,我就跟他扮走散的情侣,大不了进警局做份笔录,但是该掌握的信息都弄到手了,后面的计划就能顺利进行了。他们要是对他做了什么,警察就会介入,顺着查总能查出他们干过的一些脏事,董申浩被这些事情缠身,对待工作上的事务就会力不从心,我们也就更有把握把他的客户资源撬走。”
她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不论怎样她都不亏,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全身而退。
这不就是黎骥程之前教她的借刀杀人、借力打力、借花献佛吗?
她对顾天翼的利用是借刀杀人,报警是借力打力,把董申浩的资源转给顾天翼是借花献佛。
多么完美的闭环,多么机智的阳谋。
难道黎骥程不该表扬她这个天才吗?
连她自己都被自己灵机一动想到的主意给惊艳到了。
可黎骥程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面上的怒意更重了。
他问她:“带上顾天翼就安全吗?加上他一个顶什么用?哪个浴场不养几十号保镖?谈见不得光的事的地方哪有那么容易出来,你以为你能甩开他自己跑掉?就算他为你挡住了一两个人,其他的不会来抓你吗?”
明珠想说她会离得很远,只跟顾天翼电话联係。
黎骥程像是摸准了她在想什么,冷笑一声:“好,假如你侥幸逃走了,他们要是把顾天翼打得鼻青脸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觉得顾天翼为了保全自己会不会把你供出来?毕竟你是一个不愿意跟他一起冒险,直接把他抛在龙潭虎穴里自己逃走的人,他有什么理由对你舍命相护?董申浩要是听到你的名字,你猜他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那些叔伯?你这八年的蛰伏岂不都白费了,你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
明珠小声争辩:“不是还有警察吗?他们有义务保护我这个守法公民。”
黎骥程不冷不热地说:“他这个浴场能开起来,黑白两道肯定是都打点过了的。做生意没有不经营这些关係的,还有工商管理局、市场监督局、消防部门,都是通过气的。你到底有没有认清自己是什么身份?”
明珠的最后一丝底气也被他抽走,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不死心地说:“电影、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还说有原型。怎么我只是稍微学一下就困难重重呢?”
黎骥程笑得无奈:“幸亏我问了一句。人家敢拍你就敢信?嗯?挨打是不是没用?没见你长过记性。那我费力打你干什么?以后都不打了。”
“别……”
她飞快跑到黎骥程的身边,拽着他的袖子撒娇:“那该怎么办嘛,黎叔叔。我现在在寶嘉还没站稳脚跟,就是想把明盛的那些大佬都挖到宝嘉来给我冲业绩,顺便讓明盛垮台。”
她一向是这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求他的时候嗲里嗲气地叫他“黎叔叔”,尊称他为“您”。不把他放心上的时候没大没小地用“黎总”调侃他,对他呼来喝去。
现在在办公室里都敢跟他拉拉扯扯,恃宠而骄。
黎骥程冷静地问她:“客户你可以截胡,明盛的人你抢过来准备安置在哪?人家肯过来必然是因为来宝嘉对未来的职业发展有百利而无一害,你把大佛请过来的时候可有想过宝嘉这边有没有相应的职位空缺?来的人会不会抢你的饭碗,或是动摇我在宝嘉的地位?”
明珠被他问住。
糟了。
她被猪油蒙了心,这些她之前都没有想过,险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触动自己和黎骥程的利益。
她闻言马上反口:“我们不撬人了,只撬客户。”
黎骥程就问:“你跟顾天翼合作是不是承诺他好处了,打算怎么兑现?难道干脆就这样不兑现了?”
明珠说“对啊”:“这种情况还怎么兑现嘛,形势所迫,逼不得已。再说了,他不是也耍了我一回吗?这下我们互不相欠咯。”
黎骥程摇头惋惜:“我让你处理好和他的关系,做给我看,你直接给处成冤家了。现在交给我这样一份答卷,也不管我是否满意,在这跟我耍无赖。我本来还打算给你獎励的,现在看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