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来。
萧嵘衣着整洁,面色无异,除了嘴唇仍然苍白无色,在他冷白的肤色下衬得整个人一眼可见的憔悴,其余倒没什么别的大碍似的。
他抬眸对上司锦微怒的双眸,难得没一直紧盯着她看,先一步垂下眼来:“没干什么。”
不远处探着头正等着瞧这头情况的家仆们不约而同露出一抹暧昧的笑。
“还得是夫人啊。”
“那可不吗,夫人方才可真有气势啊。”
“大人这招妙啊,故意不让咱们进,那能进屋照顾大人的不就只有夫人了。”
“啊?大人今日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啊,我猜的,难道不是吗?”
……
屋内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药草味。
司锦视线略过萧嵘的肩臂,便看见了桌上略显凌乱的药材和纱布。
她很快收回视线,又上下将萧嵘打量了一番。
他竟真的看上去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身上的伤……”
司锦很快止了后半句的“已经没事了吗”。
怎可能没事了。
她转而改口问:“已经上过药了吗?”
“还未上完药,方才你来敲门,我便先穿衣来给你开门了。”
原来方才的动静是这样传出来的。
可司锦又想起那阵动静的急切,不由有些不自在。
她开口道:“那我唤人过来替你上药。”
“不。”萧嵘很快伸手拉住了司锦的手腕,又在她将要挣脱前,先一步松了手,“正因不想叫人看见,所以我今日才未让人进屋伺候。”
司锦动作一顿,目光不自觉向萧嵘受伤的右臂看去,只是衣衫遮挡,并不能叫她看见他伤势如何。
因为伤处太过狰狞所以不想叫人看见吗?
萧嵘又道:“我自己可以的,方才已是上了一半快要结束了。”
司锦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急匆匆赶来像是很在意他似的,眼下确认萧嵘并无大碍,是他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好吧。”
说罢,她转身要走。
“其实也不是那么可以。”
司锦顿住脚,疑惑地看向他:“什么?”
“伤口不太好看,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但若我实在没办法,你能再帮我唤下人进来吗?”
当司锦跟着萧嵘宽厚的背影一路走进他屋中时,她还云里雾里的没怎么弄清楚情况。
萧嵘不想让人看见他的伤口。
难道她不是人吗?
直到萧嵘让她在桌前坐下,他自己拿着药箱转而去了屏风后。
屏风映出他宽衣的影子,衣衫脱落,明明是没有实质画面的剪影,却又将萧嵘宽肩窄腰的身形勾勒得格外清晰。
司锦眸光一怔,霎时移开眼。
近距离脱衣的窸窸窣窣声实在扰人心境,她很快开口压下那些声音:“刘大夫既是告假离府,你怎不让下人另唤大夫?”
“我受伤一事除府上的人以外暂无外人知晓,向外
传去会有些许不必要的麻烦事。”
萧嵘的身份不一般,的确有不少人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如此说来,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司锦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什么。
“嘶——”
屏风后传来萧嵘一声压低的吸气声。
司锦下意识就闻声转头看了去。
视线一定,那道映在屏风上的高大黑影从方才的正面转向了侧面,侧对的身姿令他身形线条显露得更为清晰了。
刚才看见的,看不见的,现在全都映进了眸中。
司锦喉间一紧,赶紧又移开眼。
“需要我帮你唤下人进屋吗?”
“不用,已经快好了。”
听着萧嵘冷静的语气,司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方才为何要跟着他一同进屋,他都做出这么一副坚强无事的样子了,真要有什么不便,又哪是无法自己唤人的。
司锦当即站起身来就想走。
萧嵘正这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见她直愣愣地站着,便问:“怎么了?”
司锦有些许尴尬,但还是很快道:“我先回屋了。”
“为什么,你才刚来,再待会吧。”他声音放轻地又补了一句,“我昨夜睡过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