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不免想起睁眼见到他时,他脸上那般好似悲伤又好似喜悦的神情。
她敛下眉目情绪有些低落。
她也不想忘记,脑海里什么都没有的感觉并不好受。
司锦轻叹一口气,开始脱衣沐浴。
四肢带着伤处的确多有不便,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洗净周身花了不少时间。
屋内热气都散去不少,视线也变得清晰了。
司锦纤臂搭着身子从屏风后探头往门前看去。
那道身影仍在那处,像是一直没有挪动过一般。
她抿了抿唇,收回视线便开始擦身穿衣,莫要叫他再久等了。
叠好的小衣打开来,司锦终是完全看清了这件小衣的样式,不由眼眸一亮。
她并不记得这件小衣是否是她曾经的物品,但一眼见到心下便喜欢极了,哪还需怀疑任何。
司锦爱不释手地将小衣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后,才解开系带穿着上身。
片刻后,湢室内的响动戛然而止。
秋日的凉意吞噬几近消散的热气,悄无声息地攀上司锦未着寸缕的身躯。
“萧嵘。”
屋内一声低唤。
门前很快有人应声:“你沐浴好了吗?”
司锦在屏风后的深呼吸并不能被外面听见。
萧嵘只知里面突然就没了声。
他剑眉微蹙了下:“我进来了?”
房门推开,沐浴后的湿气混着宜人馨香扑面而来。
萧嵘眼前还未来得及看清什么。
突然一道白影从屏风后飞来,俨然是泄愤般的力道,但耐不住物件本身的轻柔,自没有任何杀伤力。
萧嵘怔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掌心接住一片带着温热的柔软。
正是司锦的小衣。
萧嵘喉间一紧,捏着手中小衣问:“怎么了?”
进到屋内,便能听见屏风后略重的呼吸声,像是在压抑怒火。
司锦好半晌才出声,咬牙切齿道:“那不是我的小衣。”
这一瞬间,司锦脑海里想了很多。
萧嵘身边不止她一人,她是正妻还是妾室,其余的是藏在外面的,还是已经进了家门的。
他所说的那些情比金坚海誓山盟对多少人说过,她负气离家是否就是因为他的朝三暮四,才将她祸害至如此下场。
还有最重要的。
这件小衣究竟是谁的!
然而,屏风外的男人一脸茫然,毫不知司锦沉默中的情绪起伏。
“这的确是你的小衣。”
他亲手从她衣橱里偷的,上面的味道更不会骗人,怎会不是。
“不是!”司锦气恼得声量拔高不少。
“那根本不是我的尺寸!”
萧嵘眸光微变,脚下欲要迈步:“我看看。”
“你别过来!”
他真是厚颜无耻!
都说了不是她的,他还要看什么?
萧嵘顿在原地,少见的有些无措。
他垂眸看了眼掌心的小衣。
湢室内的氛围下沉得厉害,似要僵持到剑拔弩张般的地步。
但突然,萧嵘唇边有了一抹笑。
他抬手将小衣放到唇边,低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眉眼舒展,眸光却暗。
他开口不难听出语气中的愉悦:“这当真是你的小衣,只是我不知它是因尺寸不合才被你闲置。”
“什么?”
“我想,你此前应是喜欢这件小衣的样式,满心欢喜买回去发现不合身,却又舍不得扔掉,便一直放着只待自己何时能再穿上。”
萧嵘有理有据地解释着,丝毫不见任何慌乱。
司锦怔着眸子沉默了。
她不得不承认,萧嵘此言好似在理,听他那样说着,她心下竟也不由觉得自己真会做同样的事。
可那也只是想象而已,她又不记得往事,任凭旁人如何说都无法印证,唯有那件不合她尺寸的小衣,是她亲眼看着萧嵘从随身的行囊中拿出来的。
萧嵘目光看见屏风上映着的身影轻微抖动了一下,他随即垂眸解衣。
窸窸窣窣的声响引得司锦当即警惕:“你干什么?”
“你先穿衣,以免着了凉,先披着我的外衫,回房后我再慢慢向你解释,可好?”
司锦后知后觉感觉到了冷意,这才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