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书心中紧张的情绪似被凤帝这句话安抚了几分。_零/点,墈·书+ `埂^薪_最\哙^他缓缓抬眸看向凤帝,须臾之后,又不自觉地看向她扶着御撵的手,低声回道:“臣那晚误伤凤体,心中惴惴不安,实在无颜面圣。今日得见天颜,当面请安,便已心满意足。”
言罢,他侧身退了退,颔首恭敬道:“臣,恭送陛下。”
第35章
烈日当空,柳玉书跪立未久,青丝便被炙热的阳光炙烤得滚烫,高踞御撵之上的凤眸俯视而下,更令他如芒在背,局促难安。
时间在此刻成了模糊的概念,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作鼓,面颊宛如火烧。
柳玉书此刻的心绪有些复杂,既想寻个地缝钻进去,又隐隐期盼着一些什么。
终于,御撵缓缓落下,不过数息之间,凤帝明黄的裙角便映入他低垂的眼帘,与此同时,一只白皙的手递到了他面前:“天热,跪久了头晕,文侧君快起来吧。”
短暂的愣怔后,柳玉书如坠迷雾一般,将手落入了凤帝的掌心,由着她拉扶自己起身。
男子掌心洇湿,裴源极力克制,还是因黏腻的触感蹙起眉头,只能状似无意的与之闲聊起来:“最近在忙什么?”
柳玉书任她牵着缓慢前行,交织在一起的手似夺走了他所有的思绪,只如实道:“深宫寂寥,除了看书下棋,臣也不知要忙什么?”
裴源感同身受:“深宫锁步,未尝不是一种刑罚。”她默了默:“入宫前可有喜欢做的事吗?”
柳玉书稍许愣怔,颔首道:“南市有家戏楼,臣是那儿的常客。”
“喜欢听戏?”裴源笑笑:“可惜了。”
柳玉书不解。
裴源道:“你若是个女子,大可办成宫女模样,日日陪朕上朝。,第·一!墈/书,蛧~ ?蕪`错`内~容·宣政殿的文武百官各个都是台柱子,戏幕演的那叫一个精彩。”
柳玉书:“……”
裴源又问:“除了看戏,可还有喜欢做的事吗?”
柳玉书沉吟片刻,微微摇头:“臣是个无趣之人,除此之外,的确没有想做之事。”
裴源不禁想到了他的母亲柳文澜,是个循规蹈矩、严谨治学的老学究,柳玉书性情受母亲影响,倒也不足为奇。
可裴源还是说道:“往往那些惊世骇俗之事,都是平素安分守己的老实人做的。你如今说没有想做的事,不过是因为还未曾真正接触过罢了。”
柳玉书不置可否。
红墙两面,夹着一丈宽的青石板路,生活在后宫的人,每日总要走上几个来回。平日里,柳玉书总觉得这条甬道很长,长到看不到边界,行不到尽头,可今日,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去往凝辉殿的角门。
牵在一起的手松开,似抽走了柳玉书的一丝心脉,瞬间空落落的,他颔首垂眸,想要从容告退,但开口时竟隐隐透出几分哽咽。
裴源闻声一拂手,乌宛白便带着人走远了。
她上前一步,替低垂的男子理了理并未凌乱的衣襟,轻语安抚道:“你性子要强,也有点别扭,这点儿和柳博士很像,朕尊重你的傲骨和清高,只是你想的过多,久了久之,心绪便成了乱麻,解不开,理不顺,便会郁结于心。那晚的事儿过了就过了,你又何必纠结一件朕根本不在意的事?”
柳玉书缓缓抬眸,眼眶微微泛红,眼底泛起水汽:“臣多谢陛下宽慰。”
裴源不自觉回想起初见他时,那双清澈的双眸而今竟染上了一缕哀色:“说到底,那夜还是朕误会了你。这样吧……”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天儿不错,朕派几个宫人陪你出宫散散心,就当朕给你赔不是了,可好?”
柳玉书愣了愣:“真、真的可以吗?”
裴源点头:“当然。^x-x.k`s^g?.+c¨o¢m/想家了便回家看看,想看戏便去看戏,只要低调一些,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即可。”
柳玉书终于展露笑颜:“多谢陛下。”
目送柳玉书的远去,裴源方才从袖口取出一方素白帕子,仔细擦拭着手心,边走边道:“月白袍不衬他的气色,晚点你命内秩署赏些料子给他,再将朕私库的那方棋盘一并带去。”
乌宛白躬身应是,并随手接住了凤帝扔过来的素帕,嘱咐声再次落入耳畔:“他心思细腻,你亲自去送,免得内秩署说了不该说的,枉费了朕的心意。”
乌宛白顺手将素帕塞入袖口:“奴婢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