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落定。”
李靖瑶诧异地抱住沈尽欢,不知怎么湿了眼:“你…”
她吃惊的不止是沈尽欢的手段,还有赫氏大闹倾兰苑见血腥场面时,她居然能镇定自如地掌控全局,为沈丹青想好对策!
就算早年自己征战沙场,见过人抛头颅洒热血,现在看到还是会作呕。
沈尽欢很想解释,但抬起安慰李靖瑶的手还是悬在半空,转而推开了她:“女儿只是不想让沈家再被赫家牵着鼻子走,不止是欢儿,阿姐二姐亦如是。”
恍然间,李靖瑶愣在那里,眼前的沈尽欢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或者说,不是她的女儿。
可是这么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不是她的沈尽欢又是谁?
沈丹青一只手搭在沈尽欢肩上,眼神深邃,要把沈尽欢看穿的样子,却只看见了一大片漠然,和一种铲除障碍后的畅快。
沈丹青看向晕厥在地的赫颖,低声道:“赫氏母女失德,赫氏主母戴罪自尽,尸首连同礼部诫书一并送回江南总督府,赫家五女毒害尚书府女眷,醒后送归宁寺。”
赫氏还保持着最后跪着的姿势,脸上的血如同炼狱制裁后的疤痕,静静的。
沈丹青扶起李靖瑶,对赫家的下人道:“从今往后,我沈氏和赫氏,再无瓜葛,我会手书一份给赫家大当家,你们,好自为之”。
大戏唱完了,没想到这出戏结束的这么快这么干净利落。
沈尽欢行了行礼,带管家一行离开了客院。
过眼烟云,往后都是序章。
沈尽欢心里一直有两个声音,一个让她惩罚,一个劝她宽恕。
她不图事事圆满,只求事事甘心。
但凡是沈氏的障碍,她定会一个一个,送他们去黄泉。
第22章 旧曾谙
倾兰苑死一般的寂静。
见下人们一脸严肃的模样,沈尽欢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想,丫鬟房大门紧闭,醒来的何氏站在门外静默。
沈尽欢行了礼刚准备推门,就被何氏拦下。
“二姑娘如今心情不好,守着喜儿尸首不肯走,三姑娘现在进去怕是会被无辜牵连。”
沈尽欢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轻叹了口气:“说不上牵不牵连,二姐要是因为此时有了心结才是大事。”
说罢独自走了进去。
沈倾宁瘫在床边呆呆的没神。下半身完全浸在血泊里的之彤趴在那里,透过纱帘原本还有些生气的脸色,如今已煞白。
沈尽欢一步一步走进去,等看到沈倾宁的脸时,心被人揪了一把的痛。
沈倾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胸前被泪水滴湿了一大块。
沈尽欢缓缓拿起喜儿已经冰冷僵硬的手,将那张黄帛放在里面:“替你拿了卖身契,你就已是自由身,下辈子不用再受奴籍束缚,早登极乐。”
沈尽欢不是没有经历过生死,见多了,也会怕。
喜儿是个体贴丫头,沈尽欢还记得那日来倾兰苑要沈倾宁的身长尺寸,出门起了大风,是喜儿挑了衣裳出来给她穿上。
沈倾宁心里对庶出有不甘,性子又刚烈,这么多年恐怕是喜儿担待的最多。
“不久前喜儿还说学了新发髻要给我盘呢,她居然骗我。”沈倾宁无力地趴在喜儿冰冷的手上。
前世的喜儿为沈倾宁喝了纯容华赐的毒酒。
今世她又为了沈倾宁先行一步。
不,是因为自己。
“我欠你的太多,还没还清呢,你怎么能走了呢。”沈倾宁眼角落出一滴热泪,打在那片冰冷上,却怎么也暖不回温度。
“怪我。”沈尽欢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喜儿道。
这是她第一次见沈倾宁哭。
沈尽欢和之彤早上前脚刚出倾兰苑,喜儿就出现了脉相断续的情况。大夫说喜儿下身碎骨,伤了心脉。
“不怪你,怪我没本事,赫氏向来就将我和姨娘视为眼中钉。”良久,沈倾宁才说了一句话。
沈尽欢以为她会大哭大闹打砸东西,甚至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而如今却十分乖顺,让沈尽欢有些想不到。
这件惨案说到底,沈尽欢是有责任的,若不是她让沈倾宁去激赫氏,赫氏也不会出手打喜儿。
沈尽欢守着沈倾宁,直到管家来吩咐将喜儿的尸首带去西山安葬,才挪了身子。
下人将喜儿裹在席子里往外搬,女俾收拾着她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