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长辈,只剩祖母施氏、祖姑母沈月婉和叔公沈恪,祖母又有封君的诰命在身,所以论地位,祖母居长叔公沈恪在次。
沈尽欢终于明白为何这一世祖姑母沈月婉要将曾祖母送来尚书府而不是长史府,她早已料到沈恪将不久于人世,长史府自然没好处。
原因长史印早在四年前就交给沈骥,沈恪虽握有广阔的人脉,但并非再有实权。族中小辈皆知沈月婉为人,沈骥自然也不会多尊重她。
沈骥不似叔公沈恪为人豪爽有口无心好说话,对有损自家利益的事往往据理力争,他有上百武僚军,所以不怕和沈月婉撕破脸。
而沈丹青性情温和是出了名的,尚书府家大业大又有老封君在,在沈氏族中一等一的权力和地位,沈丹青在皇上心中又是那般重要,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从孝的帽子,沈丹青推脱不了也不能推脱。
这般看来,尚书府果然为上等之选。
只要曾祖母是死在儿子家,她沈月婉就能分一杯羹,既不用全权受理葬礼后事,又能被世人传送颐养老夫人天年的孝名,真是鬼魅魍魉般的存在。
沈尽欢看见沈寄容背过身去抽泣,难掩悲伤之情。
整间屋子气压很低。
这时,一男子破门而入,身上还带着寒气进来,见着塌边的沈尽欢,神情一愣。
“寄儒来了。”沈恪瞧见了,会心一笑,挥着手如孩子一般让他坐下。
沈寄儒是沈寄容的同胞弟弟,二人出生就差了半炷香。
沈尽欢先前只听说他孤身去了南疆,后半生再无音讯。如今头一次看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眉毛浓郁,眼眶深邃而大,像极了沈骥,面部轮廓随了屈氏。身材均称,即便是弟弟,比沈寄容还高上一个头,说不上帅气,但看着很舒服。
“儒儿,这是你丹青伯父的幼女,尽欢。”沈骥在一旁道。
沈尽欢起身弯了弯腰:“欢儿见过堂兄。”
沈寄儒匆匆回了礼,看起来很急迫的样子。
“寄儒,何事急躁!没规矩。”屈氏厉声道。
“阿爹阿娘,儿子打听到了一位神医,据说他对治疗祖父类似的症状很有一手!”沈寄儒很激动,说话的语速也很快。
“真的?!”沈寄容抹着眼泪扑过来,抓着沈寄儒问道“在哪里?”
“在南疆!”
“不可!不许去!”沈恪愠怒,而后剧烈咳嗽。
“祖父!”沈寄儒不甘心地要辩解。
屈氏欲言又止,对他说道:“阿娘知道你一心救祖父,但风头太紧,咱们只能等。”
沈恪剧烈咳嗽,沈尽欢掏了帕子忙去接,却接了一帕子泛黑的血。
众人见状,吓得忙围过来。
沈寄儒连声答应不去南疆,沈恪还是停不下来,咳嗽完大喘着粗气,嘴唇发紫。
沈尽欢从后点着大脉,脉搏紊乱毫无规律。
“肺痨。”沈尽欢细声道。
沈骥吃了一惊:“你怎知?”
沈尽欢也不管解不解释,对身后人道:“去取一碗温盐水来,要快!”
沈寄容惊吓之余镇定下来,应声下来跑去了厨房。
随后沈尽欢叫沈寄儒一起将枕头全撤了,让沈恪平躺下来使呼吸完全通畅。
沈寄容动作很快,端了一大碗过来递给了沈尽欢。
沈尽欢拿着勺子取一点滴在手腕上试了温度,又细尝了味道,觉得正好,便半勺半勺递送到沈恪嘴里,让其自己吞服。
约莫喝了半碗,沈恪不再咳嗽,只是喘着粗气。
沈尽欢重新搭上脉息。
沈骥和屈氏一脸惊愕看着,不敢打搅。
沈尽欢循着比方才还要微弱的脉搏,不禁心头一紧。
沈恪不能死!沈尽欢脑中蹦出这一句。
搭了脉,又看了看沈恪的眼睛,寻思了一会儿,问道:“叔公平日服用的什么药汤?”
“一日两顿八宝退云散,间隔会熬制白术和黄芪的汤药服用。”屈氏说道。
“怎么尽是消炎的?可开了其他方子?”沈尽欢一语,让一屋子的人都一愣。
“这......还是特地请宫中的易太医开的方子,我们也不敢声张,所以......”屈氏搓着手说道。
沈尽欢直起身子说道:“易青云?”
“正是,”沈骥瞪着滚圆的眼珠子“莫不是那老东西坑了我们?”
“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