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图上某个十字路口的位置被点亮。
男人看着屏幕上高效运转的清除程序,布满老茧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一个东西——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被烧熔变形的黑色电子元件残骸。
正是污水处理厂现场发现的那种。
他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随即,手指在回车键上重重敲下。
指令确认。“清道夫”协议迭代执行。
屏幕的红光映亮了他帽檐下冰冷的眼睛。
……
市立第一监狱。
厚重的防爆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光线和喧嚣。长长的、冰冷的混凝土通道,只有头顶惨白的led灯管提供着毫无温度的光明。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劣质清洁剂和一种挥之不去的、绝望的气息混杂的味道。
皮鞋踩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单调的回响。
典狱长王振海微微躬着腰,小心翼翼地陪在一个穿着深灰色行政夹克、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身侧。男人肩章上的银色橄榄枝环绕着盾牌徽记,无声地彰显着他的身份——省司法厅监狱管理局副局长,赵立明。
“赵局,这边请,a区重刑犯监舍。” 王振海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恭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赵立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步伐沉稳。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扫过通道两侧紧闭的厚重铁门,扫过墙壁上冰冷的监控探头,扫过空气中弥漫的压抑。
通道尽头,是一扇更加厚重、需要双重验证的合金大门。门上方,红色的“a区”指示灯无声地亮着。
王振海上前,刷卡,输入密码,又进行了虹膜验证。沉重的合金大门伴随着低沉的液压声,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内,是一条更加狭长、灯光更加刺眼的通道。通道两侧,是一间间完全由高强度防弹玻璃隔开的独立监舍。玻璃是单向的,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里面却只能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
这里是关押最危险、最重要囚犯的地方。
赵立明的脚步停在通道中段,一扇监舍的玻璃墙前。
监舍内陈设极其简单。一张焊死在地上的金属床,一个同样固定的金属桌凳,一个不锈钢马桶。没有窗户,只有头顶同样惨白的灯光。
一个穿着蓝白条纹囚服的男人背对着玻璃,静静地坐在金属凳上。身形挺拔,肩背的线条在囚服下依旧透着一股力量感。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囚服背后,印着一个醒目的白色编号:p-0。
普罗米修斯-零号。
贺兰敏。
赵立明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静静地看着那个背影。眼神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
王振海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整个a区通道死寂一片,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监舍里的贺兰敏,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凝固的雕塑。
赵立明终于动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指了指监舍上方角落一个闪烁着红点的监控探头。
王振海立刻会意,对着衣领上的微型通讯器低声命令:“控制室,调取a-07监舍过去24小时监控录像,主屏幕。”
几秒钟后,赵立明手腕上那块看似普通的手表表盘,微光一闪,投射出一个微缩的虚拟屏幕悬浮在手腕上方。屏幕上开始无声地播放监舍内的监控画面。
画面是快进的。贺兰敏的活动极其规律,甚至可以说是机械。固定的时间起床、静坐、进食(由送餐口送入)、放风(在监舍内一个不到三平米的金属笼子里原地行走)、继续静坐、就寝。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没有看书,没有写东西,没有与任何人交流。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如同深潭。
只有在每天下午三点,那短暂的十五分钟“放风”时间里,当他背着手,在那个狭小的金属笼子里缓慢地、一圈又一圈地行走时,监控镜头偶尔能捕捉到他低垂的眼睑下,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形容的光芒。
那不是清醒,更像是一种…冰冷的计算?或者…某种沉寂的等待?
赵立明盯着画面中贺兰敏放风时那空洞却偶尔闪过一丝异芒的眼睛,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就在这时!
滋滋…滋啦…
赵立明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