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轻。因为她这一口,咬在了她哥哥的心口痛处,还咬出了血。
西陆方晴哭得更凶了,闭着眼睛仰着脸,一边哭一边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府中其他人听见哭声,早早躲得远远的,怕被煽情。
只有那曾寻过短见的姑娘,斜倚在门边,头枕在门框上。怔怔地望着不远处拥抱在一起的男女,既收不回目光,也移不开眼睛,又羡慕个半死,还泪流了满脸。
……
西陆府,家主的卧房内,方馨坐在床上,身子倚躺在床头靠背上。西陆仁中坐在床边,双手握着她身子外侧的一只手,二人相对无言。
方馨低着头,眼眶红肿,精神委顿,意志消沉,像极了一个被人抛弃了的痴情女子。
西陆仁中面对自己如此这般的的妻子,心里颇不是个滋味。既心疼又心酸,还心里酸酸。
这许多年同床共枕,虽知她仍然少女心性,如今却终于知道,她心中某一个地方的情意,原来从未曾对自己动过。或者说终于在心里承认,她从未对自己动过。然而他从来没有怪过她,怨过她。
依然记得,曾经那一句:“帅哥,你救了我的命,不如,我就嫁给你吧”
他以为这许多年,自己真心待她,全心全意,生了这许多孩子。这……还不足已让她动了那珍留在心底至深处的最后一份情意吗?
如今,他已无法再欺骗自己:她的心里对自己所存的,有感激之情,有激情,有亲情,有诸般的情,却唯独缺少男女之间的那一份情意。
突兀地,西陆仁中轻声开口道:
“瀚海神舟把定金退回来了”此时提起这些不痛不痒的东西,西陆仁中心里也知道不太合适,这没任何意义。
方馨身子动了一下,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最终,也只是动了一下,仅此而已。
西陆仁中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低声又道:“如此一来,只怕瀚海神舟会耿耿于怀了”言至最后,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良久,方馨慢慢抬头,满心的愧疚,终于化作歉意的目光,闪烁在他脸上。一只温柔的小手,掌心贴上他的脸颊。
他知道,她需要抱抱。
相拥无言,不知泪已无行。只有女子的啜泣声,充塞着整间屋子。
许久之后,一句深深歉语犹自回荡在他的心间:
“哥……对不起!”
……
已是辰时末,宇日逐星牵着西陆方晴牙印未消的那只小手,走向被他救起的女子所处的客房,二人悬着的心,似乎总也放不下,还是怕她寻短见的念头未消。
行走间,从旁看来,宇日逐星脚步虚浮,稍显踉跄,好像此时他的身子竟已虚弱到不能禁风的地步。脸色更是苍白难看,甚至隐隐还透着淡淡的腊黄颜色。想是这连日来的连番种种,在在无时无刻不在压榨着他本就不堪重负脆弱的心灵。此时此刻,只怕他的魂体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精殚力竭的地步。
此时的他,几乎是全凭着坚忍钢韧的意志在强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去。西陆方晴看在眼里,疼到割心,好想好想让他好好休息,哪怕只睡上一小会儿。
只是他却执着不肯。或者说,他做不到。
西陆方晴没有办法,只能依着他。
跨进房门的那一刻,他与那女子目光相对。确认过眼神,里面有了生的欲望。不知为何,他心下一松,再无识觉……
隐约听到有个姑娘在叫哥哥,恐慌急切,只是声音飘渺,好生遥远,越来越细弱,越来越微小,慢慢慢慢,就听不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宇日逐星感觉自己好似正躺在床上。有好些人围在床边,一团着急忙慌的样子,似还有些嘈杂。正疑惑处,忽觉额头上一凉,又有人在自己额头上放了一块柔软的湿湿凉凉东西。很舒服,因为脑中热得像是着了火。
正此时,又觉有柔和的微风吹入手心,由臂而上,流经全身,泌入心腑五脏,温和纯正。身体里那股如烈火焚身般的灼热每每与之对上,便隐隐有被压制而不得狂放的迹象。
灼烧感慢慢消退,身子仿佛变得轻飘飘的,仿如没了重量。心里空落落的,好似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没有重压的感觉,没有苦痛忧愁,没有悲喜,没有记忆,甚至好像连思想也没有了。没有问,亦没有答,有的,只是安息……
大概又过了很久的样子,忽然又有了感觉。发现自己似乎依然躺在先前那张床上。于是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一片宁静,没有人在,一个也没有。
他想要开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