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傅忠心里面也一直憋着一口气。+鸿*特¢暁_税′惘¨ /已.发,布′罪,薪~璋¨截^
京城勋贵圈里,“水师四大将”的名号如雷贯耳。
李景隆与冯诚率领的南洋水师,三年间踏平十六国,将大明的龙旗插上马六甲海峡最险峻的礁石。
他们带回的不仅是满舱香料宝石,更开辟出连接印度洋的新航路,朝堂上每一道关于南洋贸易的旨意,都裹挟着二人的影子。
而东海水师的邓镇与常升更甚,他们驾驭着福船跨越万里惊涛,在美洲大陆竖起界碑,如今西方商队的贡船络绎不绝,连皇帝案头的玻璃器皿都是他们贸易的见证。
相比之下,陆军将领的处境愈发尴尬。~小¢税·宅~ ¨蕪!错~内!容/
徐辉祖镇守北疆,虽在草原之上铸起了大明的塞上长城,却总被言官批作“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常茂戍守西南,平定苗疆叛乱的捷报在水师开拓新大陆的光芒下黯然失色;汤鼎更憋屈,率部修筑千里驿道的功绩,远不及海战缴获的战利品来得震撼。
傅忠记得去年中秋宴,当邓镇炫耀着威尼斯商人进贡的自鸣钟时,满座勋贵的目光都聚在那精巧的机械上,他谈论漠北练兵的声音,就像被风卷走的残叶般无人问津。
他想起上个月收到的密报,说李景隆正在筹备第二次远洋,目标直指传说中的西方各国,从西方一直打通航线。
这个消息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心里——难道陆军将领,就只能看着水师在碧波上书写传奇?
他们的父辈,可是徐达、汤和、傅友德这些开国名将啊!
父辈们在沙场上创下的赫赫战功,如同一座座难以逾越的高峰,如今却成了他们必须超越的宿命。·看?书*屋-晓¨说_王! ^蕞`芯,蟑/踕\更,芯/哙?
朝堂上,老臣们说起“徐达夜袭王保保”的故事时眼中的神采,比说起他们这些新生代将领时,不知要炽热多少倍。
更让人心焦的是,昔日同朝为将的父辈们并肩作战,而如今他们这一代却在无形之中较着劲。
每次宫廷宴会上,当李景隆炫耀着从南洋带回的奇珍异宝,冯诚讲述着新发现的岛屿时,傅忠都能感觉到徐辉祖握杯的手在微微颤抖,常茂咬着牙将酒一饮而尽。
他们的父辈曾在战场上互为犄角,而他们却在看不见的战场上暗自较量。
身为将门子弟,又岂会轻易服输,更不会就这么甘愿被同龄人踩在脚下!
此刻五万骑兵列阵待发,战马的铁蹄将冻土踏得震颤。
傅忠猛地扯开披风,玄甲在阳光下泛起冷冽的光。
“今日起,让全天下都知道!”
他的声音裹挟着北风,穿透每一名士兵的耳膜。
“大明的荣耀,不只在碧海之上!”
随着一声号角长鸣,十万多匹战马同时踏动铁蹄。
马蹄声如雷,大地为之震颤。
傅忠一马当先,黑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只展翅的雄鹰。
大军如黑色的洪流,朝着西域方向奔腾而去。
寒风依旧刺骨,却吹不散将士们眼中的炽热。
他们知道,前方等待的不仅是敌人的弯刀和箭矢,更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有的士兵想着,若能立下战功,就能给家中老母盖间新房;有的校尉盘算着,若是能封侯拜将,就能光宗耀祖;更多的人,则是渴望用热血与生命,在历史上留下属于自己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