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雪感觉自己像被蛛网缠住了。′s~o,u¢s,o.u_x*s\w*.?c?o.m!
陆昭那双丹凤眼,总在不经意间黏在她身上。
清晨扫落叶时,她刚弯腰,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慢慢踏过青砖的声响。陆昭倚在廊柱上,把玩着龙纹令牌:“沈姑娘这腰弯得,比陵前的石狮子还低。”
她握着扫帚的手紧了紧,指尖掐进竹柄:“总管说笑了。”
“说笑?”他踱步过来,丹凤眼在她袖口补丁上打转,“昨儿夜里,杂役说见你摸黑出了偏殿——又是去茅房?”
风卷起落叶打在她脚踝,沈砚雪垂眸盯着地面裂缝:“夜里露水重,路滑。”
“哦?”陆昭忽然抬手,用令牌尖端挑起她的下巴。冰冷的玉质贴着皮肤,他眼尾红痣在晨光里晃得人发慌,“可咱家听说,茅房在东边,你跑的方向……倒是对着后山。”
令牌尖端划破油皮,渗出血珠。
沈砚雪强忍着颤抖,余光瞥见远处侍卫走来,故意“哎哟”一声踉跄。
陆昭撤手时,她看见他丹凤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
“没规矩的东西。”他掸了掸令牌,慢悠悠走开,“下次再让咱家看见你乱跑……”
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像朵小小的红梅。.精?武.小+说.网′ .更\新?最^快¨沈砚雪捡起扫帚,发现指尖还在抖。
系统依旧没动静,阿隐还在城郊别院等她送药——而陆昭的网,正越收越紧。
傍晚换班时,红绡嬷嬷塞给她一捆湿抹布:“陆总管吩咐了,今夜把主陵地砖擦到能照见人影。”
月光透过琉璃瓦洒在冰冷的地砖上,沈砚雪跪在地上,抹布冻得发硬。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三更天了。
她揉着冻僵的手指,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衣摆声。
“还没擦完?”陆昭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他手里提着一盏宫灯,光落在她膝前的水迹上,映出她面黄肌瘦的影子。
“回总管,就快了。”她埋头擦拭,眼角余光看见他蹲下身。龙涎香混着冷雾扑面而来,他用灯芯拨了拨她散落的碎发:“沈姑娘手这么巧,擦地可惜了——不如……帮咱家擦擦令牌?”
令牌被放在她面前的地砖上,龙纹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沈砚雪盯着那纹路,想起阿隐锁骨上的疤。
指尖刚要触碰,陆昭忽然按住她的手:“瞧,都冻裂了。”
他的指尖带着暖意,却让她浑身汗毛倒竖。\r?u?w*e+n?5·.-o,r/g`
她想抽手,却被握得更紧。
丹凤眼在她脸上逡巡,像在打量一件货物:“听说你爹当年,在朝堂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教出你这么个……连抹布都拧不干的丫头?”
这话像针,扎进她心里最痛的地方。她猛地抬头,撞进陆昭含笑的眼底。
那笑意不达眼底,只有冰冷的探究。
“总管说笑了。”她用力抽回手,掌心留下几道红印,“罪臣之女,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陆昭轻笑一声,捡起令牌:“也是。”他站起身,宫灯的光拖长他的影子,像条伺机而动的蛇,“不过咱家瞧着,沈姑娘夜里总爱往茅房跑……莫不是,茅房里藏着什么宝贝?”
他走后,沈砚雪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
掌心的红印灼烧着,比冻疮更疼。
她知道,陆昭己经在怀疑了。
怀疑她夜里出去,怀疑她和囚牢的空荡有关。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她终于擦完了地砖。
站起身时眼前发黑,却听见红绡嬷嬷在廊下喊:“沈砚雪!陆总管让你去偏殿一趟!”
脚步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偏殿里,陆昭背对着她,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铃。
听见动静,他转过身,丹凤眼亮得惊人:“沈姑娘,听说你……会些‘奇门遁甲’?”
铜铃在他指尖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沈砚雪心脏骤停,想起系统说过的【瞬息移动】——难道他看见了?
“总管说笑了,”她强迫自己镇定,“我连字都认不全。”
“哦?”陆昭走近,铜铃晃到她眼前,“可咱家昨儿夜里,好像看见后山方向……有白光闪了一下。”
铃音钻进耳朵,震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她垂下眼,盯着陆昭靴底的蟒纹:“许是……萤火虫吧。”
“萤火虫?”他低笑一声,突然抬手掐住她的下巴,“沈姑娘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