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玉书目光深邃,语气带着几分冷意:“如果说,西川王是齐吟放在明面上的棋子,那么齐吟,便是我选定的暗桩。只是她倚老卖老,屡屡挑衅皇权,凌驾于帝王之上。我若再不出手,她必遭凤帝暗中翦除。那这出大戏,又该如何唱下去?”
裴源闻言,气若游丝道:“为了一个舞郎,你倒是处心积虑。”
“舞郎”二字,仿佛是触碰到了柳玉书心中最深处的伤疤,瞬间点燃了他的怒火。他猛地变得歇斯底里,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你眼中的舞郎,却是我的至亲之人!”
柳玉书的目光落在裴源身上,眼中满是怨毒:“裴源,你从未喜欢过我,我亦觉得你伪善至极。昔日你杀了他,如今你死在我手。这便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决绝的平静与癫狂:“能与凤帝共赴黄泉,也不枉人世走一遭。”
躺在陆长行怀中的裴源听闻,唇边却勾起一抹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底,沉声道:“可惜,你的算盘终要落空了。”
她索性不再伪装,随手拔下心口的那把刀,轻轻一掷,刀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落在柳玉书身侧,发出清脆的声响。
柳玉书愣在原地,眼神中满是错愕,其他人也皆是诧异,一时间,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只有凤帝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殿中回响。
“朕预料宫变即将发生,又怎会没有一点防备?”
裴源缓缓起身,站定后,目光阴沉的扫过齐翁等人,而后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似千钧之重,威严凛然,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齐吟,心怀不轨,罪孽深重,法理不容。兹处以极刑,诛其三族,以正纲纪,以儆效尤;余参与人等,虽非首恶,然亦为从逆,罪责难脱。悉数砍首,家产尽皆抄没,以充国用。其家眷,近亲知情者,视同谋共议,一并连坐;远亲实不知情者,未涉逆谋,念其无辜,可免连坐之刑,判流放;西川王、淑太慈,贬为庶民,流放边疆,无诏,终身不得入京。以上,三日后行刑,今日主涉罪犯,首级悬城三日,以示天下,明正典刑。”
第83章
一场秋雨,寒意来袭。
太阳初升,晨光熹微,却照不暖这偌大的皇宫。空旷的宫道上,
看不到一具尸骸,但空气里残留的血腥气依旧让人忍不住作呕。
乌宛白推开凝晖殿的门,奉了一碗姜茶至凤案:“陛下忙碌一夜,可要吃些东西?”
姜茶微热,裴源接过一饮而尽。辛辣的口感在喉间蔓延,竟也生出一层细汗。她闻言摇了摇头:“朕的身子不打紧,倒是如华宫那边,温老太尉年迈,凰贵君体弱,务必仔细些。”
乌宛白微微一笑,轻声安慰道:“陛下放心,君后早已去打点了。”她沉默片刻,面色犹疑,似乎有些话想说,故而斟酌道:“陛下……恕奴婢多嘴,这温老太尉虽说年事已高,但毕竟是女子,住在后宫,恐……”
裴源抬手给了她一记爆栗:“既知多嘴,便不要嘴了。”
她又道:“李玉音与郭黛难得入京,若是想入宫看望儿子,亦不要阻拦。”
乌宛白颔首应是,转身见翰林院的吏员们端着整整齐齐的几托盘圣旨,才躬身道:“陛下,奴婢去去就回。”
裴源扭了扭手腕,笑道:“记得背个包出去,不然银子将袖口压坠了,少不得失了第一内臣的体面。”
乌宛白一愣,旋即躬身道:“奴婢不敢。”
不远处,君后提着食盒下了御撵,裴源远远瞥见,不动声色地应了个“好”,而后,一语不发,颔首摆弄起歙砚。
凝晖殿的门再次开启时,日头刚刚掠过城门,光芒将踏入殿内的男子的身影拉得很长。歙砚亦在阳光下打出了一道幻影,映在不远处江山图上,影子与画重叠后,几个光点格外突兀,像是坐标。
其中一个光点,刚好落在了画卷北方的山涧。
这时,陆长行屈身行了一礼,久久未闻女子之音,故而轻抬眼帘望去,见女子视线落在江山图上出神。
他想了想,径自起身,缓缓行至她的身畔,声音温和:“陛下。”
裴源恍若未闻,慢慢扭转者歙砚,看光影在画卷上打转。陆长行愣了几息,抬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再开口时,声音里透出几分温柔:“陛下~”
裴源这才懒懒抬眼,隔了一年之久,才终于又见到了那张让她熟悉又陌生的脸,于是愣了愣神,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呦?这位